“这是我那日准备回家要送姐姐的礼物,海棠有苦涩与离别之意,制成簪子拿来赠人的极少,因而所见不多,我见它第一眼便心生欢喜,所以就买下了,姐姐对海棠,应是情有独钟吧?”
“你,怎么知道?”她很是诧异,因为除了母亲,旁人都不知。
楚王浅笑,“因为回门时在你闺阁的画中,发现了,刻微入画,只有爱极!”
建平八年二月二十七日,省试揭榜。
“看来这个桑榆,是本王看走了眼啊。”赵王背靠着半躺在座椅上,食指与中指有秩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并不担忧自己放禁名的贡员参考会在日后的殿试触怒皇帝,而只是嫌弃他名次靠后了些。
身着襕衫的人合袖站在赵王跟前,脸色从容,“还未到最后,王爷言之尚早。”
赵王起身将胳膊撑在桌子上靠前,抬头道:“太子的人可是中了省元,这要是再于殿试上再夺魁,那可就是连中三元的旷世奇才了,届时陛下一定会重用,而你,虽未名落孙山,可也离孙山不远了,何况你还在禁考之列,何来的此等自信?”
“贡员的自信,不是自己的,而是,”韩汜拱起手,“三王给的。”
“本王?”
“王爷的舅舅在殿前司深得陛下信任,王爷即将迎娶的妻子,是前任御史中丞之孙,王爷自己又是陛下最看重与最疼爱的皇子,贡员想,假以时日,必能取代太子,入主东宫。”
“只要贡员于殿试中不落榜,贡员有王爷这个依靠,何会差三元乎?”
赵王并未否决,但却冷嘲了一声,“可这东宫之位,是你当初于贡院门口所承,回报本王的桑榆,如今怎倒成了,你要依靠本王上位了?”
韩汜走上前一步,躬身,“但若没有王爷,贡员也拿不出这桑榆,因为,一个巴掌拍不响。”
赵王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好,本王便信你这一回,且待!”
韩汜再次躬身,合起双袖至头顶,“贡员在此,恭贺三王,新婚大吉,祝与王妃日后,琴瑟和鸣。”
听到大婚一事,赵王向后背靠去,盯着韩汜打量了许久,笑问道:“韩举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家中父母安在?可曾婚配?”
韩汜低头,脸上不见喜愠之色,“惭愧,某二十有六,自幼孤苦,尚未成家。”
赵王又问道:“可知我朝有榜下捉婿之风,韩举人若是高中,想必以举人的相貌与才学,不需要本王,亦能飞黄腾达。”
“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一臣不事二主,且那些俗人,又怎能和未来的君王相提并论,臣,只侍君王。”
赵王旋即开怀大笑,“可惜,若是本王有同胞妹妹,定嫁与韩举人你为妻。”他又起身,负手走到窗前,转过头道:“大内的公主皆已出嫁,不过本王的王叔还有一个独女,爱之甚笃,王叔深受陛下信任,持掌宗室,不知你意下如何?如若大成,本王定让你入中书为相。”
韩汜未作应答,只是覆双手,“臣,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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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茶楼内,几个穿便服的壮年男子守在门口。
“本宫先敬先生一杯,祝贺先生夺魁之喜。”
“殿下客气。”
“姜氏的案子依照先生给的法子总算是不出纰漏的解决了,现在也按着先生的意思假意幽禁自己,也将开封府那些琐事都交给了手底下的判官,只是本宫着实没有想到会被楚王摆了一道。”
“其实不是楚王。”
“不是楚王?”
“是陛下。”
听到此,卫曙紧捏着杯子。
“若非陛下,楚王如何能够出城救人,楚王在东京城出不去,便不会有后来之事。”
“陛下放他出城,他拿着这个把柄替姜氏求情,既救了萧氏又让姜氏承了他一份恩情,本宫”他失落的叹息道:“弄巧成拙!”
“殿下无需担心,陛下既然有意袒护,便说明不会任由事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陛下想要制衡,可又怕两家争斗终会导致一家败落使之另一家独大,于是想到了三方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