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内。
“王妃近日的脉象平稳,身子恢复的极好,精气神也比以往好了许多。”
“果然,只要人一开心,连身体都好了不少。”
“王爷”医官副使收起行头退开几步,抬起头犹豫的看着楚王。
楚王意会,朝小六子挥手,小六便点头带着余下的人退下,又遣走了院子里的人。
楚王便走到楚王妃身后,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都是自家人,今后你见王妃如见本王,凡有事,不得隐瞒。”
医官副使便瞅了一眼楚王妃,微点头道:“是,杨医使让下官转告王爷,东宫与赵王府一切如常,陛下那儿也是,至于脉案,杨医使说他不敢,杨医使说既然王爷能让下官转交,便是信得过下官的,所以口述由下官转达也应当没有关系。”
楚王点头,旋即又和声问道:“孙叔叔的别院住的可还舒坦?”
孙副使愣抬头,旋即跪下,“王爷折煞下官了,下官不敢当。”
“若不是孙叔叔,本王恐怕早就于十二年前就死了,又何至于有现在,孙叔叔的恩,本王一直记着不曾忘,如今的局势,孙叔叔是御医,也应该看的明白,将叔叔卷入危险,并非卫潜的本意。”
“下官蒙受贵妃之恩,今又受王爷之惠,不敢以逸待劳求得自保,更不敢让两位主子置于险境。”
听到孙副使的肯定,楚王便道:“叔叔去转告杨医使,隔墙有耳,但信纸传往也不安全,而我的本意不是要东宫与赵王府的脉案,至于我想要什么,你告诉他,他精于什么,他听了,自然会知道的。”
“另外还告诉他,除了他这个医者之外,本王要最先知道,没有本王的意思,他不能与任何人说出来,当然,本王也不会让他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孙副使点头,“是。”
医官副使走后,楚王伸了伸拦腰。
萧幼清在旁一直侧耳倾听,细思着楚王话里的意思,“对孙太医,十七年过去了,王爷还不信任么?”
“纵使孙太医与娘是自小相识,但终究人心不可测,惠人惠己,他受我恩惠,便有把柄落在我中,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要顾忌几分的,我这也是万全之策。”
“王爷这驭人之术,看来从前是妾,小瞧了?”
“世间诸人,为利来为利往,又总逃不开一个欲字,贪欲,物欲,。”随后她又浅浅一笑,“若姐姐多给我些银子,我就能将半个朝堂买下来!”
“你又不正经了,拿钱买来的人心,便也只值那几两银子,关键时刻找不着人,又有什么用处呢?”
“的确,但这种人,贪财好色极为怕死,怕死就会想办法生存,要生存就要依附,我不需要他们卖命,只要他们肯卖力便足矣。”
至此,她也不去反驳她,又问着心里的疑惑,“适才你与孙太医所言,是什么意思?”
“姐姐这么聪明,猜猜?”
“精于什么杨太医是当代医圣,但是最拿手的还要数产科,且杨太医是从产科院提拔上来的,你要除他之外最先知道东宫与赵王府,”萧幼清随之大惊,“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楚王府今后不可能有子嗣,你便想要东宫与赵王府也还是说你?”
“幼子何辜,我不是陛下,没有那般残忍,但总要为将来作打算,我之前是从没有想过这件事的,但自从姐姐来了以后,我便知道,我一定会赢!”
“写下那封和离书,是因为下定了决心要先找东宫算账…”说到此,她便看着身前坐着与自己对视的女子,暗自压了怒火,“如今想来,陛下既然掌握着棋局让我们三方制衡,那么我是否可反过来利用,让陛下成为三足之一,而我为,掌棋人!”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是他所希望的,拿我们兄弟去权衡朝中各大势力,陛下想要独善其身,没那么容易!”
“你们兄弟,六郎最年幼,却是看的最为通透的。”
楚王为之淡笑,“不过现下,六郎还要麻烦姐姐亲自去找皇城司公事,六郎想委托二叔一件事。”
“什么事?”
“沈易安这些年来培养的势力已经远超中书,若是放任,东宫迟早要完,不能让再让其扩大下去了,陛下不想让我呆在京城,所以我要在走之前解决一件事。”
“陛下不想让你留在京中?”萧幼清紧握起她的手,抬头注目凝视道:“可是因为替洛川那小子求情?你到底答应了陛下多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姐姐。”楚王覆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着,柔声道:“姐姐不要担心,我要走也要等考课期结束,若是升迁,我便自请出任州府地方官,其实我正求之不得呢,如今京中斗得不可开交,我若留下,明里暗里也会受到波及,地方反而成了一个避难之所。”
旋即冷下脸,双目也变得幽邃,“我绝不会姑息放过太子,也不会纵容助长赵王,更不会原谅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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