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推举出来的领导人叫陈兴,之前常空便已经和他见过几次,也算是颇为捻熟。
这一次常空抵达灾民营,发现这里相比于前几日,变得更加井井有条起来。
在这里居住着的难民们,因为分到了军器局的一些工作,大多都在忙碌着赶制弩箭,还有一些弓弩的零部件。
如此一来,军器局的生产,几乎不用他们去担心了。
这些灾民
们,便是最大的劳动力和生产力,可以承担几乎三分之一的工作量。
常空的马车车队抵达这里之后,玄甲军因为担心常空再一次遭遇刺杀,所以就将那些灾民们,都阻拦在了外面。
陈兴也听说之前常空遇刺的事情,对于玄甲军此刻的警戒,倒也保持着理解。
他上前恭迎常空道:“殿下,听闻您之前遇到刺杀,可有大碍?”
看着这个身材干瘦,胡须灰白的小老头,常空便道:“无妨,不过就是一群小毛贼罢了,想要杀掉本太子,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他看一眼陈兴居住的木屋道:“陈老,我们还是进去细谈吧。”
哪怕常空不说,陈兴也知道,这一次常空来这里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太子里面坐。”
陈兴说着,便将桌椅拉开,倒一壶热茶。
常空坐在简陋的木椅上,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说道:“没记错的话,之前陈老说过,要代本太子询问灾民意见,如何?灾民们想要去往天堑行省重新安家吗?”
听到这句话,陈兴便有些为难地说道:“殿下,我向这些百姓们,都提起过此事,只是这些事情,和我们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您也知道,他们大多来自于乡下,乡下人都是安土重迁,让他们一下子去这么远的地方,他们终归是有些舍不得自己家乡啊。”
这些都是在常空的意料之中,他早就知道这个年代的百姓们,除非
是饿的活不下去了,否则绝对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家乡。
现在这些百姓们,虽然还挣扎的温饱线上,可终归不至于饿死了。
这就让他们更倾向于留在这里,等待着来年年景好一些,再回去自己家乡也不迟。
常空在内心盘算一番,随后便笑着说道:“陈老,我觉得你不妨跟我说一下,这些灾民们顾虑的都是什么。”
听到常空的这句话,在他对面的陈兴就毫无保留地说道:“其实也非常简单,百姓们顾虑的事情,无非就是去了天堑行省,万一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如何是好啊。
还有就是,这一路行走,若是遇上土匪,又该如何是好?
再有就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粮食,若是离开这里,又去何处筹集路上所需要的粮食呢。
最后一点,就是现在入秋了,若是继续往北,只怕不几个月的时间,便会进入冬季。
到时候我们这些灾民身穿单衣,如何御寒?可能一场大雪下来,不知道要冻死饿死多少人啊。”
陈兴将那些灾民们的顾虑,基本上都总结了起来,大概就是以上几种。
至于安土重迁这些,反倒是在其次。
若是真的可以在天堑行省给与他们新的土地,让他们过上新的生活,不至于忍饥挨饿,流离失所,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毕竟这里面的许多百姓,其实土地早就已经被当地的地主给兼并去了,他们更多人都不是农民的身份,而是佃户
,负责给地主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