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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做过多犹疑，他立刻转身去了另间上房。

茶楼大堂里可不只都是姚氏的人，管家，小二，跑堂……连后厨的厨子都是程氏的人。

街上人潮拥挤，与茶楼中将要流血满地的景象仅仅是一门之隔。

那扇大门到底是关上了，随之而起的是冷酷地拔刀声。

天字二号早就备好了茶点，雅间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程宜风品了一口碧螺春感叹道，那雨前龙井忒难喝，做成龙井虾仁没准好一点。把毒下到它里头也不算可惜了一壶茶，他想着又拈起一块绿豆糕，这可是好东西，清热解暑，虽然还没到夏天。

窗子是来着的，正午的阳光明媚。程宜风下意识打开扇子遮阳，唔，不过夏天也快了吧。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人爬上楼敲门。程宜风道一声，“进。”那人便一身是血地进了屋，连面上都被血染了

透。

来人正是程羽弦。

“解决干净了吗？”

“一个活口没留。多亏了那位大人相助，这才顺顺利利的一个都没放走。”

程宜风点点头，“把楼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不许走露风声，姚二死在哪儿都不能死在咱程氏的产业里，传出去还怎么做生意。告诉你的那帮弟兄，醉酒后不仔细自己的舌头就该仔细自个的脑袋了。”

门一开，一股子血腥气传来，偏偏程羽弦站的还是风口。程宜风闻不得这股味，嫌恶地皱眉，只觉得肺里吸进去的空气都跟着不干净起来。“这儿是不能待了，换一家。”

“那姚二公子……也和楼下的那些人一起处理了？”

“还是别了。我本来打算把他拖去喂狗的，后来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程宜风道，“把他的头砍下来，给姚老头送份寿礼。”

“属下不解。那样……姚氏不就很快知道是咱们把姚二给……”

“啧。木头脑袋。”程宜风拿扇子砸了一下他的头，“他今日这样大张旗鼓的过来，若是回不去，姚氏难道猜不到是咱们动的手吗？横竖我也没打算瞒着，否则还用这种手段！”

程羽弦揉了揉自己的头，把脑袋上唯一一块没染上血的干净地方也给糟蹋了。

“属下明白。那，宗主还有什么安排？”他问。

“和人叙旧！”

程宜风不愿见血，因而轿子备在后门。他离开前托程羽弦给那位重金请来的大人物捎个

口信，

街上一切如故，谁也不知道这茶楼里出了这样一桩事。

程羽弦目送着那像猫一样灵巧的天云楼杀手跳出门，大门打开的瞬间，阳光从门缝里透进来打在他身上，让他本来就被血糊住的一只眼睛更看不清。

这阳光似乎灼伤他的皮肤一样，让他立刻躲进旁边的阴影里。姚氏门生的血顺着他的太阳穴往下流，让他有些恍惚。

——这是他第一次做脏活，而他今年才十五岁。

他记得清楚，方才那位程宜风特意花重金从天云楼请来的顶级刺客，是如何一刀生生劈碎那修士的头骨。速度太快，刺客甚至根本没有给对方调动灵力的机会，上品防具根本没派上用场就跟着主人一起粉身碎骨。

杀人的场面他见过，但这些刺客，出手狠辣，死在他们手下的人个个死状惨烈，令人不忍直视。

先前程羽弦去找他的时候，这刺客当时背对着他，还在用饭，然而地上就是一具尸体，形状可怖。程羽弦只是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反胃，也不知道这刺客怎么吃得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