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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没变，还是那样，他不杀人就要被人杀。

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朝不保夕的生活，让他对杀人这件事更加没有心理负担。

我随时会被人杀，那我就去随便杀别人。

这就是所谓亡命徒。

曾暮寒没见过这种人，甚

至想象都想象不到。

这种人，他就是道德低下，以至于没有心理压力，更没有软肋。

黎孤是刺客，从小被当做死士培养，刀口舔血，朝不保夕，杀人如麻，满手血债。

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对这种人，不能以世俗伦理来约束。恶人自有恶人的法度，他们有的也讲究“道义”。

黎孤一切随心，虽然生平信奉“滴水之恩，恩将仇报”，但他不喜欢欠人东西。

有人帮过他，他自然要回礼。金银财宝都可以要，要他帮忙杀个人也不是不行。但，金银财宝一到手，人头一落地，那黎孤和这人也就两清了。

那么，下次再见时……

不，不用下次。遇见那种没有礼貌令人厌恶的，黎孤可能在两清之后，当场就把他杀了。

当然，他杀人只是随心，并不是要把那些金银财宝拿回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只不过是对方贪婪的表情惹黎孤厌烦，仅此而已。

一般这种时候，黎孤会大发慈悲，帮对方收殓尸体——顺便把送给他的金银财宝一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死得其所啊。

所以韶言纯纯就是个意外。

从被他在君氏后山捡到开始，事情的走向就开始不受黎孤控制。

黎孤血债累累，杀人不眨眼。这韶言师徒两个也知道，但一老一少谁也不觉得有问题。

韶言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有时看似多此一举，其实是他自有打算。总之，他做

的每件事都可以恶意揣测，他就是这种人。一个看似无心的善举，却如蝴蝶振翅，不知道在多久之后引起风暴。

一切都在他算计里。黎孤杀人，只要杀不到他身边人，那就无所谓。

霍且非呢，他更不觉得有什么。黎孤只能说是道德低下，偶尔善心大发道德能回升那么一点。但年轻时的霍且非则是压根没道德。黎孤的脾气还在可以预测之内，他在发怒之前是有征兆的。这时候聪明点，是可以逃过一劫保住一条命的。

但霍且非不同，他比黎孤过分得过。

老头也因此不觉得黎孤怎样。

反正大伙都是烂人，臭味相投，就烂在一处去好了。

一，二，三……

这个赈灾点没有多少人。现在人手紧缺，卫氏有无数个这样的赈灾点，还有人在洪水里救人，抢救物资，力求将江陵百姓和卫氏的损失降到最低。

这里就这么十几个人，对黎孤来说不过是刚热一下刀。

唉，可惜了刚刚费心保养的刀，刚消停几天。

黎孤在心里叹气，刀却握得更紧。他记得，还有最后一个……

跳进帐篷，他听到一声尖利的惊呼。

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修。

哎呦，黎孤想，真是卧虎藏龙，这地方不大，老弱妇孺却凑齐了。

没有给她叫第二声的机会，黎孤甚至都没用刀，而是直接扭断了她的脖子，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他一没有不杀女人的规矩，二管得住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