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软绵的布料拌了一下,细钻隐约折射碎光,是昨晚脱下的那件礼服,她拾起,放单人沙发上。
黑暗里窸窸窣窣,主卧门“咔哒”轻阖。
章雨椒置身门外,穿了件辜恻的黑短袖,宽大且长,足以遮至大腿根以下。
她揿亮客厅顶灯,眯了眯眼适应光亮。
随即准确无误朝沙发旁走去,弯腰,将散落的东西拾回包里,尤其是介绍信,再拉紧拉链。
回卧室躺在原先那半张床时,黑暗里,辜恻嗓音惺忪,有些含糊,“你去哪儿了……”
“有点渴,倒了杯水喝,睡吧。”她温声。
“哦。”他自然而然滑下身子,挤她怀里,脑袋贴她胸口,横手揽腰。
翌日,天边泛鱼肚白,街道被青灰色笼罩,亮得朦胧。
章雨椒已经乘出租车回了京大。
京大学生一个塞一个勤奋,这个点路灯未熄,学生公寓便陆陆续续涌出人,往图书馆或自习室去。
下月将要期末考,卢斐最近也在早起行列。人群里,响起她的声音,
“章雨椒?”
“早呀,你回来这么早。”
“嗯。”她想早点整齐材料递交给unil。
这所大学坐落于瑞士日内瓦湖畔,远处是阿尔卑斯山脉。她光想,便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风,挟雪山的凉爽,自由沁人肺腑。
“对了,京大官网公布了面试通过的候选人名单,我看里面有你诶,恭喜啊。”卢斐说。
既然名单已出,章雨椒只得点头说是,“谢谢。”
“那我先去食堂了,拜拜。”卢斐招手。
章雨椒也就回寝。
她把原先备好的成绩单、外语证书复印件等等资料,连同介绍信装封,去教务部盖好京大的密封章,再按学校给的详细地址,邮寄给瑞士的unil。
快的话,下月将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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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夏来得迟,六月初的空气依然料峭。
辜恻站在教学楼下,薄外套衣袂翻飞,不知是风寒还是面色敷冷,远远觉得他脸色不大对劲。
照说不应该,这段时间两人比任何时候都要黏腻,每每入夜,他的住处就成了贪欢地。
“怎么了?”刚下课的章雨椒走前问。
“遇见你室友了。”他说,语气沉恹。
章雨椒仿佛猛地踩空,心底咯噔一声。
资料已寄出,但她还没收到unil的邀请函,有邀请函,才能去瑞士报道。
她试探,“遇见她怎么了?”
“她说,我最近来得很勤。”
辜恻回想卢斐急匆匆离去时的话,深深拧眉。
“又说,最后一个月,也难怪。”他语气越冷。
“然后呢?”章雨椒问。
“没了。”每回她室友都热情到过分,非来打个招呼,今天,光这两句话就足以膈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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