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手机还能开机打车?”
她的手机被没收时是开机状态,早已耗尽电量关机,这边是别墅区,路边基本没有出租车经过,除非网约出租车。
“帮人帮到底,走吧。”贺乔柏打开车门。
思忖后,章雨椒终究坐上副驾。
路灯在胧明晨间逐渐暗淡,车驶远,后视镜别墅掩映在青幽树影里,火柴盒似的,越来越渺远。
驶出小区,天将亮,路面宽阔空荡。
十字路口,转弯汇入干道时,她撑手在车窗。
就刚刚,手机在车里充上电开机,她已经买好最近一趟航班飞瑞士。
晚了一个多月,也还不算晚,能赶上九月份unil的报道。
刚被接来橡北市时,她也这么撑在车窗,扭头朝窗外,一点点将这座城的繁华浩瀚纳入眼底。
如今景致缓缓倒退,又仿佛在一寸寸擦除脑海记忆。
车辆转向主干道,渐渐,灰蒙清曙里,她和一双阒黑的眼眸对视。
隔着双向车道护栏,也能辨出那抹噙在眼底独特的疏冷。
她陡然背贴座椅,祈祷那短暂的对视被天色模糊。
然而,为时已晚。
贺乔柏瞥了眼后视镜的法拉利,说:
“坐稳了,有个尾巴得甩掉。”
他猛踩油门,飙速蹿出。
天际旭阳喷薄,法拉利紧追不舍,车身仿佛流火。
距离越逼越近。
随着对方猛然加速超车,不要命在远处横车逼停,贺乔柏急踩刹车,冒出句咒骂,
“艹!个死疯子!”
车辆刹稳免于碰撞。
惯性使然,章雨椒猛地前倾。
等直起身子,辜恻站在挡风玻璃前,身影被朝阳染赤红,面色却清冷如霜。
“贺乔柏。再帮我一个忙。”下车前,她说。
国际机场的标志性建筑肉眼可望,也就转两个弯的事。
“我陪你去瑞士。”辜恻说,风将衣角翻飞,吹不散他由内而外透出的恹色。
“否则,椒椒走不了。”
他淡声,轻飘飘威胁。
下一秒,原本宥谧的眸色倏地凄凛,带着浓烈的骇动。
视野里,章雨椒坦然亲了贺乔柏脸颊。
“你喜欢他?”
辜恻嗓音哑然,几乎发不出声音。
黑白分明的眼眶甚至来不及泛红,泪水便不可控滑落,嘴角压抑地颤栗。
只有贺乔柏知道,章雨椒亲的她自己的手指,但他不拆穿,乐得欣赏辜恻的难堪,很快,他笑容一僵——
“不喜欢。”章雨椒的声音。
辜恻似乎找回点呼吸,伸手去拽章雨椒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