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掩上身后办公室的房门,把身子平放在长沙发里,一扭脸,看到了办公桌上放着的自己的挎包,劳燕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呢。
起身进了内套间,在挂在衣架中熟络的找出装着手套,蓝色长褂工作服的衣包;都穿戴好了,又去摆放工具的架子取出电钻,在工具箱里找到合用的膨胀螺丝。
从套间向外间办公桌挨着的墙面眯眼瞧了瞧,嘟囔着;“不管构图效果了。”
用电钻在墙上钻孔的时候,李柳和隋瑾儿听见声响跑来看了眼,就被劳燕赶走了。
打眼,装膨胀栓,攥着螺丝刀拧着螺丝,细心的留下一小节螺丝在外面。
最后用戴着手套的手搬了搬露在外面的螺丝,很结实,满意的一个人笑着。
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收拾好工具,一一摆放回原来的位置,打扫干净在墙上钻孔落在办公桌和地上的细粉;这一切都搞完,脱下工作服,摘下手套,也一一装进衣包,挂回原处。
对于只是在墙上钻了个小洞,所要做的这些繁琐的事情,劳燕做的不慌不忙,完全是一个人在从从容容享受着这个过程。
翻动着手掌,确认了一双手一点都不脏,她这才拉开挎包的拉链,取出装好了照片的相框。
相框挂的位置是她坐在椅子里试着仰靠在椅背上,用视线平视在墙找出最佳位置。
挂好了相框,自然要靠在椅子里审视一番。
柔和的象牙白色的相框里是一张暖色调的照片。
画面的左边,一大丛金黄的向日葵,迎风欢欣的晃着圆圆的脸,画面中间,近贴着向日葵,萧鸿轩肩头驮着还是个小小少女的劳燕,霞光映照在劳燕的脸上,大张嘴笑着的稚嫩小脸便也带上了金色的色彩,风中荡漾着的长发梢一丝丝像是金色的半透明丝线,张开的双臂向上扬着,像是在拥抱清风,或是想要扯下一朵云彩;萧鸿轩两只手紧抓着胸前垂着的劳燕双腿,手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清晰的显露出正在担心坐在肩头使劲的挥手,畅快欢笑着的小小的少女会一不小心摔下来。
他们身后的背景,布满火烧云的天空泛着橘色的红,天空下远处的城市,沐浴在霞光里,像是用金子打造出来的。
这是劳燕最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因为它很暖,看一眼就如沐春风;
走过千万里,它都伴随着她,总是摆放在她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床头,这样每一个清晨睁开了眼,见到的都是一个美好的春日;
这份暖意,曾让异国最冷的冬日也有一隅独属劳燕一个人的春暖花开。
现在,劳燕把它悬挂在了这间办公室,三哥坐的椅子边的墙上,位置精心选的;三哥倦了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看到了他的小燕子,看到了这一张暖心的照片。
劳燕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身子歪斜在椅子就睡了过去。
李瑾每走一步都是用尽了全部精神力量控制着躯体,努力走的稳稳的。
廊道中黑衣人少了一半,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也只留下了一个,会议室门口刘巧音母女两眼闪闪放光,眼巴巴看着脚步缓慢的他;小秦也在边上立着,只是看过来的眼神却是暗淡无光,给人种麻木不仁的感觉。
会议室的门敞开着,有男男女女的谈笑声传出来,走廊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马是个趣人儿!很多时候老马的这种有趣却没有展露的机会。
在公司办公,要维持着领导者的威严,场合不对,自然不能自毁形象。
像他这样地位的高层,参加的大多数交际活动,实际还是在服务公司的业务;话说三分,酒喝三分,笑也是只能有三分真。
大小姐突然疲惫不堪的离开,老张要办另一件事,萧家老大说话啥习惯,生硬干巴的,下死力气都拧不出三滴水。
萧家老大邀请自己过来要的就是帮着他耍嘴皮子吗!
老马情势如此,当仁不让,主动的主导起和留下来的店长们的谈话。
张志前后脚出去也没三分钟,老马已经一对八跟对面店长们聊的热乎。
生疏变熟络就这么快!
但这还不算什么,今天张志紧挨着老马坐着,也算是有幸开了回眼;就这一会的功夫,老马和对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八个人说起话来已经到了熟不拘礼的程度。
笨蛋,你傻,猪脑子,活该你挣不到钱,,,,,贬损的话,直不溜秋的就往外蹦。
而被老马嘻嘻哈哈指着鼻子怼的人,竟然心悦诚服,一个个做小鸡啄米状。
正听老马讲的有趣,张志眼角余光看到了出现在门外的李瑾;扭着头正对了敞开着的门,直起了微伏着的腰身,面含微笑冲李瑾点头示意,接着觉察到的老马扭头也看过来,和善的冲着门外点了点头。
这时的李瑾不会还以为面相和蔼的白胖中年人是个易于应对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