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别的小朋友的家长一样问道:“老师,我们家小乔字写得还行吗?”
书法老师实话实说:“不太行,他这个年纪,已经形成自己的风格了,比起一张白纸的小朋友,更难学好。”
宁舒的声音无比坚定:“其实只要有恒心有毅力,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好的吧。”
严乔看着宁舒,她没有嫌弃他的字难看,她在鼓励他,他有点感动。
宁舒带着书法老师走到严乔的位子前,指了指他刚写好的那个毛笔字:“他写的这个字就很好,比如……”
宁舒试图找出一点优点,发现她根本找不出来,对着这样一幅字,她实在夸不下去。
严乔抬头看着宁舒,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她说话。
宁舒顿了一下,不敢看严乔充满期待的眼睛:“起码……起码这是他自己亲手写的。”
严乔:“……”
宁舒问书法老师要了几张贴纸,贴在严乔的本子上,只有上课表现好的小朋友才能得到贴纸。
书法老师把宁舒叫到一旁:“他这种情况其实不适合练书法,你们考虑一下,要是不学了,学费可以退。”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浪费这个钱了。
宁舒也同意退学费。不是因为严乔不适合学,或者学不好,她不想看到连八岁的小孩都要嘲笑他。
趁那些小孩还没走,宁舒把严乔拉了过来,看似在跟说法老师说话,其实就是说给那几个小孩听的。
宁舒:“别看他字写得一般。”
严乔低了下头,一般两个字用在他身上他都觉得羞愧,他很清楚自己的字有多丑,她也经常说他,说他的字像狗爬一样。
他知道他没有方名雅的字好看。
宁舒继续说道:“他数学卷子能做满分,得过全国数学竞赛大奖,拿到清华大学的保送资格。”
旁边几个家长全看了过来,拎着自己家的小孩:“这个叔叔很厉害,要向他学习。”
宁舒帮严乔报了仇,这才满意了,像个打了胜战的小孩,抬着下巴看人。
严乔抓着宁舒的手把她带走了。
天已经黑了,冬天的晚上格外冷。两人走出培训机构的大门。到了街道拐弯处,严乔把身上的外套脱掉。
宁舒看了看他身上的毛衣:“你自己穿,学生的校服挺暖的,我不冷。”
严乔没说话,把外套罩在两人的头上。
宁舒突然感觉视线一黑,下一秒嘴唇被吻住。
她像被这件外套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里,街道旁边小贩的叫卖声,汽车的喇叭声,自行车铃声和行人说话的声音统统不见了,她只听见他的呼吸声。
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只有她主动张开嘴唇,他的舌尖才敢滑进来。
当她抱上他的脖子,他才确认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她。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他:“不知道。”
她一把掀开罩在头顶的外套,气呼呼地往前走了,这个男人偏执得没救了。
严乔跟着宁舒身后,把外套往她身上披了披,被她用手肘弄开,好几次他才把外套帮她穿上。
从这条街拐过去,经过一条小街,罗明的文身店就开在这里。
这里很多店看起来都很低调。从外面看不出来乾坤。
比如前面一个带着小院子的门店,院子里种着几棵磕磕碜碜的冬青,旁边甚至滚着一个来不及清理的矿泉水瓶子。
进店的木门看起来很小,上面坠着几个彩灯,写着一串简陋的英文字母。门是关着的,只要一打开,里面就是另外一番天地。
这是一间酒吧。
宁舒转头看了看,随口感慨了一句:“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
严乔:“下次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