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个人面对这全然陌生的一切。
没人在她身边给她出谋划策,什么都要靠自己。事情办砸了,大军就无粮可用了。
韶声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但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她不能反悔。
罢了。
跟在齐朔身边,是可以随时问他。但他未必见得会答。
且他答的东西,也未必是真的。
他是将军,高不可攀的将军。将军没有义务为自己答疑解惑。
将军做什么,有将军自己的道理。譬如,将军会与柳韶言见面。
韶声这些日子,每每面对齐朔时,虽然看着如常,但心里都要提前做许多铺垫。
虽然还是要下意识地依靠他,但往往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这样无依无靠的孤女,与将军之间隔着的,岂止山海。
她只能在将军的羽翼下活着。
因此对着他的大多时候,再不同曾经那样坦然了。
只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了也好,躲出去不见齐朔,心里能少别扭一些。
苦就苦吧。她试着忍忍。
韶声换了个角度安慰自己。
大军出征之日,天朗气清。
齐朔仍是老样子,身着一袭青袍,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为将士们祝酒践行。
韶声穿着利落的短打,与元宝站在一道观礼。
他站得可真高。她想。
他站在午时灿烂的日头下。
日光刺眼,韶声眯起眼睛,只能勉强分辨出城墙上的人影。
怎么又穿这件青袍?
他明明可以穿成亲时的那种礼服,红袍玉带,高冠广袖。
也可以披银甲,持长剑。
这才是元将军该有的气度。
韶声不禁要把这些拿来偷偷跟元宝讲小话。
“将军有将军的打算。”元宝回。
“哦、哦。”韶声尴尬地闭嘴。
她又忍不住了。
她又失言了。
不过,这只是南行前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向南的路上,韶声与元宝的相处还是很融洽的。
韶声不负责路上的运粮押粮诸事,因此与元宝一道,快马加鞭,提前南下。
元宝之责,是要赶回尉陵,纠集平江府守军,以应吴移从北方带去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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