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坐车里远远瞧着,他们站一起就像一家人,画面还挺温馨,还牵着两只大狗。
“瞧着不顺眼。”
“那你就没有遇见过对你有好感的人?”
闻柏苓想了想,说可能以前挺多的,毕竟那时候闻家正在盛世时期,过去几年里,还真没有过什么。
汤杳不信,他就分析给她听——
那几年他家里情况不好,最初那两年,很多人都以为闻家的公司会宣布破产,之前那些上赶着想要和他们联结的家庭,大多望而却步。
有些交好老朋友,也是持观望态度。
毕竟家大业大也都是靠某一辈人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谁也不敢说因为交好,就紧跟着往深渊里跳。
那段时间里,他们和很多老友分道扬镳。
一起奋战过、走过很长一段路的战友,决定不再与闻家并肩,站在闻柏苓的角度来看,是种很不好受的感觉。
联姻这部分已经排除,还有个人原因:
闻柏苓忙到几乎住在公司里,要是能拥有什么超能力,估计他每周能把时间加班到一周半。
像电影里那样,在浪漫的西餐厅,邂逅某个对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几乎不可能。
他说:“没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份心思。”
汤杳学着他吃醋的样子,故意压低声音:“哪份心思?”
闻柏苓牵着她的手往心脏位置放,让她摸他的心跳,情话张口就来:“这里面都被你挤满了,哪还放得下别人。”
汤杳敏感地察觉到,哪怕他为人称赞,说这几年公司多亏有他,可闻柏苓那些年并不快乐。
她可能也不快乐过,但起码是丰富的,也有在按计划变成更优秀的自己,得到了除爱情以外想要的一切。
可闻柏苓不是。
他在例行家庭责任,在履行为人子、为人手足的职责,在不是很喜欢的环境里完成不是很喜欢的工作。
吃醋的事情暂且被搁置,汤杳想让男朋友高兴,给闻柏苓讲自己的糗事:
讲她硕士军训时,因为看到有个190左右身高的陌生同学,走神,没有听见教官的指令,在一众站定的方阵里,直挺挺地踢着正步走出去四五米远,不仅逗笑了周围三个班级,连教官训斥时都忍不住漏了声笑。
也讲她在读博时,一度以为自己不够优秀、不能如期毕业,焦虑又紧张,眼睛起了麦粒肿。
那颗麦粒肿,让她常常想起认识他的那个春天,那时候闻柏苓总戴墨镜,还被她误认为是明星。
她想太多往事,心不在焉,有天早起把放在洗手台上的药膏错当成牙膏,挤在了牙刷上。
讲完这两段,他们的澡也泡完了。
换气功能吸走了蒸腾的水汽,云消雾散后,汤杳才想起来,自己把话题给聊跑题了。
她也是很顾着恋人心情的体贴姑娘,在闻柏苓帮她披上浴袍时,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牛皮糖似的扭来扭去:“那你现在还吃醋么?”
本来就有些是在逗汤杳的,这醋吃得并不十分正经,再听她讲的那些笑话里,又都是对他的思念和在意,闻柏苓哪里还醋得出来,心疼她都来不及。
只是这姑娘身上就一件半披着的浴袍,还这么胆大妄为地撒娇,闻柏苓无奈地把人抱起来,指尖挑起一块浴袍布料,逗她:“刚才没满意?”
衣不蔽体,汤杳皮肤红了:“你流氓”
可能是往事回忆太多,晚上入睡前,汤杳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那位清瘦的博士后。
那是她读博二的那年,曾被推荐去国外高校做短期交流。
在交流期间,有次同组同学组织去参加同胞的聚会,会场里都是国内各校高材生,她去得有些迟到了,匆匆忙忙进门时,刚好撞见一个人,非常瘦,和她一样,也是迟到。
当时汤杳还想过,果然读博很苦,猜测那个人会不会有些营养不良。
她觉得很神奇,在那么遥远的地方遇见的人,竟然是妈妈楼上的邻居。
本来都要入睡了,汤杳又拍拍闻柏苓,给他讲这件事。
腹诽人家营养不良这部分,她没说,怕闻柏苓觉得她乱评价人。
闻柏苓的关注点很奇特,眯了眼睛,手揉在她腰侧:“这么有缘分?”
他们很久没有连续两次,这天破了例,在深夜里呼吸错乱地接吻、拥抱,把碍事的睡衣脱掉,统统丢到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