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的手缓缓抚摸他清晰的肋骨,然后是消瘦的腰,微拱的背脊……想将他每一寸牢牢刻在心里,皮肤,骨头,血肉。
“快睡吧。”邵臣低声说:“别再乱摸了。”
那嗓音干涩,略哑,脆弱敏感。
明微意识到什么,没有直接说出口,只是用手去探索,接着印证了心中所想,很轻地笑了笑:“你还能行么?”
话说出口发现有歧义,她正想解释,邵臣已经覆了上来。
“等一下……”仓促间明微哭笑不得,抱着他亲了好几下,喃喃安抚:“让我在上面。”
一边说着,一边引导他翻身平躺。
深秋的月光掉进窄小的房间,明微直起腰肢,在他面前脱下睡衣。
“喜欢么?”
“嗯。”
“还舍得赶我走?”
邵臣探出的手顿住。
明微笑:“你担心什么呢?怕自己死了,我承受不了,太伤心,走不出来?还是怕我像戚老板那样想不开出家?”
邵臣喉咙发紧。
夜色掩盖了明微苍白的脸色,她抬起尖尖的下巴,挑眉,好似初识那会儿桀骜的模样:“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呀,能有多深的感情,我会为你伤心几天,几周,几个月?如你所说,我的人生还长呢,前面的风景美不胜收,要是你死了,我再找个喜欢的呗。这样你放心了吧?满意了吧?”
邵臣没有回应。
明微短促地笑了笑,俯下身去与他接吻。
邵臣轻轻抚摸她的脸,哑声说:“偶尔想我一下,好吗?”
明微呸道:“你那么讨厌,谁要想你。”
邵臣知道她说反话,但仍然忍不住往她肩膀咬了一口。
明微笑:“用力点儿。”
邵臣倒在枕头里望着她,幽蓝月光下,明暗交错,美得不像凡人,长发垂腰,起伏,摇曳,晃荡。
“我看见月亮了。”明微的视线落向窗子。
邵臣压抑着喘息,哑着嗓子:“……嗯,我也看见了。”
很美。
——
次日清晨,他在头痛中醒来,身边的床铺空荡,没有人在。
撑起身下床,走出卧室,发现桌上摆着早餐,明微从阳台进来,平静地告诉他:“吃完送你去医院,办完住院手续我就走。”
他亦神情平静,点点头,手握住椅背:“过几天我可能有事找你。”
明微诧异:“什么事?”
邵臣犹豫片刻:“到时候再说吧。”
她不明所以,但没有继续追问。
早饭过后,拎着行李出门,明微负责开车,一路沉默无语。
邵臣转头看她冷淡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理智与沉着,不再像昨天那样感情用事。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邵臣垂下眼帘,头依然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