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洛迅速坐到柴禾上,拿起竹篾开始编竹筐。
沉迷编竹筐中,请不要搭理我!
方青洛前世只活到二十一岁。
十八岁高中一毕业,末世便来临了。
末世三年,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余者根本顾不上。
对于男女之情,知道一些,却没有真正尝过。
这一世成了朝议大夫家的嫡长女,继母虽疏离冷淡,但衣食无忧,太平盛世,妹妹和弟弟也和善可爱,这种日子跟末世相比,就像天堂。
十六年了,前世的创伤渐渐淡去,很是珍惜现世的生活。
她编着竹筐,前世的一些事情突然涌上脑海。
那时没有吃的,有一次抢到半只烂竹筐,便一口咬上去,咬得“咯咯”响,半天没有咬断,却不舍得松嘴。
嚼了一夜的烂竹筐,牙齿嚼出血来,第二日头昏脑胀的,一头栽在地下,再也爬不起来。
方青洛眼眶一酸,眼一眨,一颗眼泪滴在竹筐上,发出“哒”一声响。
萧天衡脱了草衣,套上狐狸皮长衣,一回头,恰好见得方青洛滴泪,一时吃一惊,问道:“怎么了?”
方青洛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收泪,小声道:“想起一些事情罢了。”
萧天衡坐到柴禾上,思考了一下方青洛的处境。
她一个弱女子,被龙卷风卷到林中,待得出林,若解释不清这几日行踪,只怕名声会受损,不利说亲。
她当下想到这些,难过也正常。
萧天衡又想起自己的处境,云阳郡主死缠烂打,若得知他和方青洛相处了几天,她不会找自己麻烦,却会去找方青洛麻烦。
林中之事,确实不宜宣于口。
萧天衡一边思忖一边看方青洛编竹筐,看了一会,便蹲到地下,拣起野草,学着方青洛的手法编了起来。
待方青洛编好一只竹筐,他也编好一张草席。
方青洛抬头一瞧,吃了一惊,探花郎果真手巧!
一回生,二回熟。
萧天衡编第二张草席时,速度快了许多。
待编好瞧一瞧,心下有些满意。
今晚,一人一张草席,可以睡个好觉了。
方青洛则另编了两对草鞋,编好举起瞧瞧,往里塞了点剩下的兽皮,敲实了鞋底,套到脚上试了试,暖是暖了,但走得快的话,还是会滑脚。
两人忙碌完,听得外间有晰晰沥沥的声响,原来又下雨了。
一下雨,冷风又从石头缝里往里灌。
亏得两人穿了狐狸皮衣,又烤着火,倒没有感觉冷。
只是躺到草席上,却双双睡不着。
方青洛想了起来,定然是晚间那几勺子茶的锅。
茶太浓了,又喝多了。
现下精神得很。
她睡不着,便忍不住翻身。
草席发出悉悉声响。
萧天衡忍了片刻,坐起来道:“既睡不着,不如帮我另缝一下小衣?把它缝大一些。”
方青洛一听这个,更精神了,嘴里却道:“我编草筐时,被竹篾刮了手,现下手痛,没法动了。”
她坐起,深吸一口气,“但我可指导你如何缝大一些,你先脱下来。”
萧天衡被小衣勒得难受,这会子也顾不得许多了,当即走到柴禾后,背着方青洛,撩开狐狸皮长衣,脱下了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