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筱握着手机,低头笑了一下,挂了电话,再次回到机房。节目的录音早已录制结束,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她接了一个临时的新工作,为一个小宣传片录制一段广告语。
广告语录出来了,但是内容大家总觉得不好,改来改去,也不对味儿,林恩筱同几个人对此冥思苦索,有同事从食堂拿来了盒饭。
林恩筱再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六点。
还有人在等着她。
为了不与这些不太相熟的同事们生分,她也接了一盒,以胃不太舒服为由,只浅尝了几口,留着肚子。
从前,只要那个人答应会回家吃晚餐,她从下午便开始准备,却经常等到半夜也不见人回,等的菜凉了,心也凉了。
或许那时他也有不得以的原因,他忘了她在等着他,或许真是忙晕了头。
有人在和她说话,她没听到,人家又喊了她,她才将失焦在饭菜上的视线抬起,认真听对方说话。要认真工作,还真的是很难分出一份多余的心来。
大家边吃东西,嘴巴脑子也不停,一餐简单的晚饭吃完,广告语总算敲定,林恩筱再次坐进机房,她装着腔调,让声音偏向戏剧性一些,将不长的一段广告语录了一遍又一遍,又再次回到正常嗓音,去掉一切装饰将同样的话再录了几遍,直到外面的技术人员对她伸了拇指,她才从凳子上起身,从机房出来。
工作算是结束了。
六点一过,天色以看得见的速度变暗。路边,漆黑的魅影车窗偶尔落下,探出一截手臂,将手指上燃过的烟灰抖落,火星明灭,一丝白烟被冷风吹散。
车里的男人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经过了着急的那股劲儿。所以他抽烟,他想让自己忘掉,忘掉曾经那个女孩儿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做好一桌子他会喜欢的晚餐等着他,直等到他半夜回家。
等的人实际上并不能理解被等的人有种何原因而耽误,只会心急自己的心意没有及时被接收,只会心急菜凉了,品质就打折了,心意也就跟着打折了,热情也打折了。
仪表盘发出的浅浅光线将男人英俊的面孔从昏暗中勾勒出来,干净的手指上夹着支白色香烟,偶尔吸上一口,浅淡的白色烟雾缓缓从他唇边溢开。
蓦地,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一下,那一方白色的光线溢出一片光源,车里亮了一点。香烟咬在唇上,手指握起手机,迟到的人告诉他工作完成了。
车门打开又关上,皮鞋落地,男人大衣长到腿弯,风掀着衣摆,走过一段路,他看到了人,不是正常下班时间,只有她自己,他直直上去,掀开衣摆将人半罩进了大衣里。
林恩筱小小的诧异,还是老实的窝在了男人温暖的臂弯下,“你怎么还没回去?”她以为这都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早回了。
傅荀大掌扣上女人单薄的肩膀,不回答,略倾着身,紧紧的附在臂弯下的身体上,另一边空着的手从身前探过来找到了女人细瘦的手腕,握了滑向末端,将那凉凉的小手包裹在他暖热的掌心。“我的围巾,怎么不带上。”
两个人迎风前进。
“糟糕,一着急忘了。还在办公室。”
“冷不冷。”
“还好。”
“饿不饿。”
林恩筱笑了一下,侧脸看人,“还——好——。”两个字拉的长长的。
她扬起脸来说话,从傅荀的角度看下去,她下巴尖与鼻尖是好看的线条。
两个人紧紧依偎着朝车子去,到了车子边傅荀也不放人,将人圈在大衣下直朝着驾驶室去。林恩筱好笑,觉得他肯定是昏了头了,调皮的就跟着他走,却不知傅荀带她到这边是有意的,他将车门拖开后便将她一把抱了,两个人就一起进了驾驶室。
林恩筱一惊,安稳下来,她横坐在了男人的腿上,他手掌扶在她的腰间,车里安安静静的,两个人挤在一起,有限的空间,近的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