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样样拿在手里看,有黄金,有珠宝,有各种女人的手镯项链和头面首饰。
蔻珠坐在男人床侧,也一下震了,说不出话来。“这些,这些全都是……”
李延玉抬手去触抚蔻珠小耳廓,表忠诚,又贱兮兮温柔说:“为夫去跟那姓陈的总兵剿匪,那桃花寨地势险峻,我让他不要再追,他偏不听,结果被贼人们捉了去,少不得我千辛万苦想法混进桃花寨帮他给弄出来……结果呢,你猜怎么着,我发现了那土匪窝可不得了,里面藏有好多小金库,哎,只可惜当时情况,我就只能偷拿这么一点,要是全都搬回来,统统给你就好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啊,这样的机会还多的是。”
蔻珠深吸一口气,像看怪物似地:“你这满身伤……就是这样来的?”
李延玉乖巧点头。又道:“不过,没什么打紧,这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身体某部位似乎被狠狠一扯拉,痛得龇牙咧嘴,又打嘴道:“只是右手臂被那些匪贼不慎砍了一下,还好骨头没被砍断,军医给粗粗包扎了一下,现在应该是伤口裂开了,少不得还要劳烦娘子帮为夫再看看,抑或重新包扎一下?”
蔻珠一听这话,赶紧忙去前厅拿剪刀纱布,又拿药粉,小心翼翼,坐床头将缠在男人右手腕上的纱布轻轻一拆开,果然,两寸长的醒目刀口子,都还在流血,蔻珠一边紧蹙秀眉给他上药粉,表情复杂怪异:“你手腕上受这么严重的伤,按理不应该骑马的,你还连夜快马加鞭跑回来,你这人不要命了么,简直也太奇怪了!”
李延玉仰头叹气:“是啊,军医死活拦着都不让我回来——可是。”
他盯着她柔情似水呵呵一笑,道:“可我说过,只要我能连夜赶回来,就一定会赶回来的。咱们儿子需要我,我也需要回来看看你,哪怕就只看一晚上呢。所以,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能看你一眼,也是值了!”
蔻珠生气了,把手上的东西一放,皱眉怒:“你就少说这些话来恶心人了!油腻腻的,这听起来简直是——”
“恶心?”
他诧异地盯她,“我说的这些都是真话,我发誓!——即使身上再痛,但能回来看你们母子一眼两眼,哪怕滚着爬着回来都很值了。娘子难道不信吗?”
蔻珠心开始咚咚地跳。心情乱糟糟,复杂极了。
他后来甚至还趁势吻了她。
蔻珠的心情犹如桌上那一篮子的烂线团,头绪混杂,理不清,剪还乱。儿子睡着了,男人闯入匪窝,想尽办法,不惜受了好些伤,想给娘母子弄点金银珠宝回来。小汝直一直跟着父亲颠沛流离中长大,经历过最安稳富足生活,不过是李延玉在书院教书的那段时光,每个月有十多两银子,吃得起鱼肉,穿得起绸缎,可他哪里见过这么多亮闪闪珠光宝气的东西,一直好奇地拿在手上盯着看,一会儿把那些珍珠项链挂在脖子上,一会儿小手又去套那一块块翡翠白玉手镯。
李延玉侧脸看着他小小身子,鼻翼含酸——儿子啊儿子,他想,是爹爹没有出息。
如果不是爹爹窝囊颓废,你现在就是小太子了。身在金山银山堆里,一大堆的丫头婆子伺候着,堆金积玉,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尽的。
看了儿子,又再去看蔻珠,只见仍是一袭荆钗布裙,一身粗布洗得发白陈旧的浅色碎花蓝色罗裙,头上就连根像样的钗簪都没有。
李延玉知道,为了医馆生意,为了节省药材,她常常也跟着苏友柏垮着篮子爬去各个山头亲自采药——他时常看她一双绣鞋穿得都被磨损坏了还舍不得丢掉,脚趾头有时都会因此而磨出好多血痂。他的心脏一阵阵猝痛紧缩,终于,他明白了——在这样的乱世中,他不争取去当皇帝,东山再起,便对不起儿子,更加对不起蔻珠。
他得更加努力才是。
曾经,瘫在轮椅的时候,皇权龙位,不过是一种痴迷,究竟为何那样痴迷,他说不清楚。
现在,他懂了。
蔻珠道:“他睡了,我得赶紧抱他回里屋去。”
李延玉急忙拉着她,“别,别走,今夜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蔻珠道:“你这床太狭窄了,我得把他抱我那屋子里去。”
抱起儿子,忙忙慌慌,就要走。李延玉唉哟一声,“好痛好痛,伤口应该又裂开了。”
他紧皱眉,手捂着胸,像是痛得龇牙咧嘴额头冷汗直冒。
蔻珠便赶紧放下怀中孩子,去查看。
李延玉一笑,趁势把人一拉,拉抱紧怀中。然后,他就吻了她。“你给我抱抱,就不痛了。”
说话间,玫色好看的男人薄唇轻轻地往对方那柔嫩的粉唇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