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木说罢,抬眸看她。
孟渡怔怔的回望着他,问道:“喜轿戏中的场景,你曾经梦到过?”
江一木起身,从书架顶上抽出两?幅画卷。
他将画卷在书案上摊开。
一幅是高山、亭子、画梅和雪松。
另一幅则是古庙、杏花树,以及树下竖插的短刀。
江一木指着第一幅画,说:“这是我初次见你的那天晚上梦见的,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孟渡点头:“那日我在春香坊门口见到了黑衣人和林小鸢交易魂罐,后来在降子桥边的窄巷中,你斩杀了魂魄异变的邪灵,我引渡了罐中的魂魄。当晚我们在凤仙坊再次遇见,连鹤的室友李哲心疾发病身亡,我带着你去察看了凤仙坊通往春香坊的密道,后来又?逐步查到了关于雪鬼的事情。”
这些天,江一木脑海中时?常一遍遍过着这些场景。自打那日在降子桥附近初遇,一晃过去了数月。他没想到自己?能够清楚的记起发生?过的每件事,甚至与孟渡说过的每句话。
他更没想到孟渡也记得?如此清晰,一时?失语,垂眸看着案几上的画。
江一木用指尖轻轻碾平画卷微翘的边缘,道:“那天晚上,我梦到了这个场景:群山,亭子,四周是落雪的松,亭中还有一幅画。醒来后,回忆起梦中的画面,只觉得?亲切而又?疏远,生?怕自己?忘记了,就赶紧画了出来。谁想到后来在鬼市,和你一同?坠入喜轿的戏,就是这个地方。”
孟渡说:“我曾经与一个人约好了在此地相见,但我食言了。”
“是那位以魂魄为?引的郎中吗?”
不知为?何?,江一木眼前浮现出那日在老徐家?书房中看见的绢帛。
金灿灿的阳光,画像中是一位意气风发的红衣小娘子。
想必在那位郎中心中,孟渡是很重要的人,才会在书写行医手书时?,忍不住画下了她的画像。
孟渡点了点头:“是的。”
她曾想过,或许江一木的前世?,就是公子长桑。但她随即想到,江一木命格已死,是借了别人的魂魄才得?以存活。与一般的俑不同?,江一木身上不是捏合拼凑的魂魄,而是完完整整的某个人的三魂七魄,等于拿了另外一个人的命来活自己?一生?。
所以说不好喜轿的戏,演的是他本命的前世?,还是所借魂魄的前世?。
江一木见孟渡没有说话,也没再问什么,而是看向了第二幅画。画上是一座并不大的古庙,古庙前种着一棵杏花树,树下插着一把?短刀。
这把?刀,是鬼哀刀。
“这个场景,是第二次戏中,我在奈河找到你之前经历的。我在戏中是一介书生?,而你……是我已逝的发妻。”江一木稍顿了顿,待骤然加快的心跳平息,低头看着画继续说道,“我高中状元后回乡,这棵杏花树就种在我家?后院,在一座小小的佛堂门前。——你猜这个场景,我是何?时?梦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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