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本”,即固先天、后天之本。中医认为:肾为先天之本,五脏之首,主导和调控人体的生长、发育和生殖,并通过五行相生相克来影响内分泌、代谢、呼吸、血液、循环、消化、泌尿等系统和器官的功能,是生命生化之源;脾胃为后天之本,消化吸收水谷精微供给身体必须的营养精华,是气血生化之源。因此,生命之源的“肾”和气血之源的“脾胃”共同被认为是生命的根本。固本,就是通过对先天之本“肾”和后天之本“脾胃”进行保养和调理,加强和培固生命的根本。
“固本培元”是为了“培补元气”。元气,推动人体的生长和发育,温煦和激发各个脏腑、经络等组织器官的生理活动。
“固本培元”,就是通过补肾健脾来补充和恢复元气。
可若其全身五脏六腑不正,筋脉不正,便算不得治愈。
到了此刻,便是医术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微微沉吟了一下,又对青衣童子吩咐道:“待晚上,再给他服一剂,切记,不可让任何人打扰她。”
青衣童子躬身领命。
鬼医摇了摇头,方才步了出去。
当晚上官暄又吃了一剂药,顿觉神智清爽,气色又好了许多,身体稍复,心头又想起那个逃生大计,乘着周围无人,又悄悄摸进了先前那间小屋内,借着月光,找了那本《神农本草经》来读,她对医理一窍不通,但为了对付鬼医和陆无影的迫害,便强行记忆上面的药物名称,药物功效和各种疑难杂症的解法,待她一本《神农本草经》读完,天也已然蒙蒙亮了。
此时那肚子却又剧烈的疼了起来,上官暄心中暗想到:“一定是‘七日痛心丸’的药力发作了。”当下不及细想,急忙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按照昨日记下的药方,找到了那几种药,草草吃了下去,便爬到床上,假装睡去。
那几种药一吃下,上官暄立觉肚内疼痛大减,昨天折磨了一日,昨晚又没睡,一躺在床上,立觉一股倦意袭上心头,昏昏沉沉竟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上官暄突觉丹田之中又缓缓生出一股热气,却没有昨日来得猛烈,乃是一点一点缓缓聚集而成。
可滴水亦可穿石,随着这热气越聚越多,渐渐感到丹田鼓胀,待胀到一定的时候,又从丹田中冲至全身筋脉之中,时正时逆,来回冲撞不休。
上官暄只觉身体时冷时热,变化不停,筋脉间更是如万蚁齐咬,万干剑气在内游走一般,又酥又麻,难过得几欲死去。
可这股内息却又无从发泄。
正在这时,突听外面脚步声响,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人快步走了进来。
上官暄大急,急忙咬紧牙关,强忍疼痛,假装睡着。
突觉右手手腕一紧,已然被一支苍老的手抓住。
上官暄将眼睛轻轻眯开一条缝,便看到鬼医一脸凝重,正在全神贯注为自己搭脉。
鬼医诊断了片刻,忽然叫道:“止儿,快将昨日之药再煎一剂来。”口中虽说着话,手上却是半点不松,继续凝神思索,可心里却是越来越奇:“要知道人体血脉无时不在变化,一天中有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的血脉都有自己的特定行进路线。在人们行走、搏击、跳跃、奔跑、躲闪的时候,血脉的动向又各自不同。按理,现在正处巳时,一般人在此时脾经应该兴奋才对,但此子此时脾经却极为虚弱,而应该衰弱的心经却又兴奋异常,显然是经脉已经有逆转之象。”
想了一会,鬼医突然眉头一条,左手并指如剑,点向上官在面部,口角外侧,上直对瞳孔取正坐或侧卧位的‘日仓穴’之上。
可指尖方才碰上上官暄的身体,上官暄‘日仓穴’上突然生出一股反弹之力,硬生生将鬼医的手指弹开。
同时间,上官暄全身一颤,痛得‘啊’的大叫一声。
鬼医立感不对:“这个时辰,恰巧是‘日仓穴’最为旺盛之时,本来‘日仓穴’乃是人身**,一般被点中,并不碍事,可此字却是全身瘫软,脉搏散乱,竟是被点中人身大穴一般,再者一般内力高之人,被点中穴道,立生反弹之力,不足为奇,可此子从未练过内力,怎会反弹出这么大的力量”。
此时上官暄全身突然开始颤抖不休。
鬼医一惊,只觉其脉象忽然变得杂乱无章,时强时弱,时快时慢,而筋脉间散乱的内力又开始急速冲撞起来,被这股内气一带动,血液流动更是变得奇快无比,心跳也随之变得快得难以形容。
鬼医倒抽一口凉气:“此子穴道竟又开始移动。”
本来中医讲究固本培元,循序渐进,现在其筋脉间真气散乱,本应按照内息收拢之法,将其缓缓收入丹田之中,不然,轻则全身瘫痪,重则当场死亡,可天下间当真无奇不有,上官暄不仅没有全身瘫痪,甚至死亡,反而在这股内息推动之下‘推经转脉,易宫换穴’。
但鬼医陡遇这种干年怪病,一来疑上官暄怎会突然生出内力,二来其霸道用药,讲究以毒攻毒,欲救之,必纵之,三来,这‘推经转脉,易宫换穴’,一个练武之人,如果天资不行者,就算穷一生之力,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即使是聪慧者,少了三十时年功夫,也绝不可能,这小孩这般年纪,便有这种成就,已经是全无古人,而且还能陡生内力,如果钻研成功,势必是医学上的一大进步,到那时,要成为一个武力高手,再不要练什么高深武学,到时他鬼医将会名垂干古。
想到此处,鬼医顿时喜上眉梢,但以想到上官暄此时的怪病,连为何陡生内力自己都不明白,更别说‘推经转脉,易宫换穴’了,不由又是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只见那青衣童子端着药碗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师父,药来了。”
鬼医急道:“快给他服下。”
青衣童子再不言语,立刻转身将药给上官暄服下。
药一服下,上官暄顿觉全身仿若火灼,原本一点一点生出的热气却一瞬间如潮水般生出,一股热烘烘的力量在丹田之中迅速膨胀起来,而且那膨胀的速度极快极猛,片刻之间,丹田之中仿若球一般,充满了无数的气,并且那热气仍在不断生出。
鬼医眼见上官暄服药后,丹田之处一瞬间鼓得仿若皮球一般,而且仍在不断上涨,仿若随时都要炸开一般,身若火炭,可全身却又不住颤抖,一张小连胀得通红无比,喘息之声越来越急促,喉咙间不是发出‘嗷’‘嗷’‘嗷’的怪叫,如牛嗷,如鬼哭,恐怖非凡。
鬼医脸色一变,急忙抓起上官暄的手腕,之觉她脉搏跳动极为奇特,不由心下一沉,急忙凝神搭脉,只见上官暄脉搏跳动杂乱无章,全身真气涣散,筋脉间的真气更是鼓荡不止,全身血液转动飞快,而奇经八脉与十二经脉竟也开始缓缓移位。
青衣童子见了此状,早已吓得面色惨白,颤声道:“师,师父,她,她怎么了?”他年纪尚轻,从未见过这等疑难杂症,此时见到,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饶是鬼医见多识广,此刻也是心下大急,毕竟此时上官暄的症状,乃是百年不遇的奇症,一时间,鬼医也是脸色苍白,额头见汗,眼看上官暄丹田处越胀越高,恐怕撑不了几时,便要炸开,百忙之中,也管不来其他,一指点向她丹田下方的‘中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