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水一字一顿道:“这小孩,你绝不能带走。”
陆无影大为吃惊道:“花门主要救花小姐,叶神医,我都可以理解,可这小孩,以花门主毫无瓜葛,你为何要插手?”
花柔水断然道:“自来儒者以文乱法,侠者以武犯禁,练武之人,止在匤扶正义,锄强扶弱,若其心不正,纵有一身武功,也等同废物无异。”
花柔水义正言辞,虽也不是什么豪言厉语,却凭地有一股浩然正气。
陆无影一时间被其气势所慑,也不敢贸然动手,脸上红一阵,白—阵,阴晴不定,牙关紧咬,全身也因为过分激动而忍不住颤抖起来,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她紧紧的盯着花柔水,许久,方才一字一顿道:“花门主一定要与我为难。”
花柔水缓缓道:“陆姑娘要走,我绝不留难,可这小孩,你绝不能带走。”
陆无影面色一沉,冷声道:“花门主的意思,是要公然对抗朝廷了,我劝花门主一句,此事关系重大,绝对超出花门主的想象,若然趟上了这混水,即使花家富甲天下,也承担不起后果。”
花柔水面色一变,万不料陆无影言词如此锋利,一心用朝廷作后盾,让自己不敢贸然挑畔,但此时话已出口,绝不能让其看出破绽,轻而易举的带走这小孩,心里打定主意,嘴里缓缓道:“如果我料得不错,陆姑娘一定要带走这小孩,无非就是想通过这小孩,找到冷梦刀的下落,但据我的观察,这小孩好似半点不知道情况,这小孩,在你手里,恐怕也有一段时间了。”
陆无影面色变了变,却没开口说话。
花柔水猜中其心事,紧跟着道:“既然如此,这小孩便与此次任务无关,如此说来,我要救这小孩,只是仗义相救,万不能说是对抗朝廷,造反罪名也只是子虚乌有而已。”
陆无影脸色再变,沉声道:“其实花门主与我都是心知肚明,何必强辞夺理,硬要趟这混水。”
花柔水见在言词上已占上风,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据理而言,根本不知陆姑娘口中的强辞夺理是何道理,而后者,趟这混水,我更是不解,难不成说的是我仗义救这小孩?”
陆无影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花柔水故装糊涂,她也是无可奈何,但她心机深沉,明白此时万不能发怒,当下冷声道:“花门主如此说,是硬要管这件事了。”
花柔水眉头一挑,沉声道:“陆姑娘若然再不走,可别怪我剑下不留情。”
淡淡的月光下,她的脸色却又白上了几分。
陆无影眉头一皱,脸上煞气一现,紧盯着花柔水,半晌,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点头道:“花门主既然执意如此,我也只得拱手相让,告辞。”说着便向外步了出去。
骤然见此,神医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花柔水突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原来花柔水此次上山,便是为取药而来,谁曾想,便在这干钧一发之际,突然吐血发病。
花柔水突然吐血发病,这对于屋中除陆无影之外,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恶噩。
花柔水本武功尽废,完全没有希望。
可陆无影不知其失去武功,花柔水又获得了希望。
花柔水凭着计谋,气势,不仅震住了陆无影,且还吓走了陆无影。
就在众人都以为获救之时,花柔水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干不该,万不该的吐血发病了。
神医面色变了数变,他就像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把满嘴的牙和着舌头,吞进了肚子里。
他想疯狂大吼。
可惜他早成了一个哑巴,发不出半点声音。
血,灿烂而夺目,在乳白色的月光下,殷红点点,像无数朵迎着寒风,傲立枝头的梅花。
血,像一把锋利的刀,轻轻挑开了掩盖一切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