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影却是冷冷一笑,怨毒的看了一眼花晓蓉,冷笑道:“在我的眼里,只有成功和失败,从没有道德仁义,你知不知道,刚才只差一分,一分,只要那一剑再进一分,我此时已然像一个僵尸一般,被人一剑钉在冰冷的墙上,请问,那时谁来可怜我,谁又来安慰我。”
花柔水一呆,实难接下话来。
陆无影借口道:“恐怕那时的你们只会在那里高兴,激动的谈论着那一剑的风采,高声的赞扬着你们的女英雄,而对于我这个女魔头,别说理,甚至还会涌上来,使劲的踢上几脚,再吐上几个唾液,恨声道:死不足惜。”
花柔水从未遇到过如此愤世嫉俗的人,一时间,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陆姑娘,我知你不会听,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花晓蓉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陆无影,苦笑道:“算你命大,虽然我拼尽全力,仍是差了一分。”
陆无影看着惨然笑着的花晓蓉,悠然笑道:“的确,那一剑,无论于气势,剑势,剑气,剑意都一气呵成,无半点拖泥带水,若不是你先前受了内伤,内力不继,方才突破不了我的最后防线,功亏一篑,否则,我绝接不了那一剑,可惜,你再没机会使出那一剑了。”
花晓蓉挣扎着苦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我那一剑如何风采昭然,冠盖古今,但仍是失败了,虽只差了一分,可仍是败了。”
陆无影愉快的笑道:“既然天意如此,花小姐也怨不得我。”说话间,眉宇间杀机大露,层层杀气又如狂风巨浪般,汹涌而出。
陆无影缓缓向花晓蓉步了过来,只见其右手一晃,那柄名为‘冷月’的短剑,又如毒蛇一般,从袖中滑入手中,淡淡的月光下,那短剑透着森森寒气,晶莹透亮,恍若天上的寒星,短剑之上的血槽变得更深,也更为夺目。
花晓蓉静静的看着那把短剑,随着陆无影脚步的一点点推进,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也随之一点点消逝,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冰冷,灵魂一点点离去,可她此时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逐渐变得宁静如水,甚至,她病怏怏的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许久未见的笑容。
死,也许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释放,一种解脱。
陆无影一步步走近,她的眼里散发着一种,看到垂死猎物时的满足欲望,她的脸上是一种愉快的笑容,心里一时间充满了一种幸福的刺激感。
她非常满意这种感觉,那时一种杀死猎物时,才会升起的刺激而令人舒畅的感觉,所以,她又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调。
神医又开始头皮发麻。
——因为陆无影一唱歌,便想杀人。
一步,两步,三步……仿若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
就在此时,忽听一个声音大叫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声音带着无限的惊恐,仿佛刚刚从一场无边无际的恶梦中苏醒过来一般,可声音虽大,却不震耳,反而带着一种稚气与纯真。
一听这声音,众人不由大惊,除了不能动的,都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
只见说话之人,此时正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满脸惊惧的看着众人,不是别人,却是原本昏睡在床的上官暄。
花柔水静静的看着上官暄,满脸都是怜惜之意。
花晓蓉看着上官暄,原本淡定的笑容突然一僵,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心酸,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床边的神医怔怔的看着上官暄,随即由震惊变为心痛,最后也变作无奈的叹气,脸上尽是悲痛与不忍,可又丝毫没有办法。
而陆无影看着突然醒来的上官暄,从初时的一惊,随即变为欣喜若狂。
一切都仿似没有了希望。
一切的结局似乎都早已注定。
上官暄的突然醒来,也只是结局前的一个小插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任何人都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