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只见上官暄正在院中的一棵松树下,凝神看着面前的巨瀑,不由缓缓的走了过去,轻问道:“你在看什么?”
上官暄一回头,见是花柔水,只见其身上仍穿着那袭白衣,白衣上仍有着血渍,可却半点不给她污秽之感,反似不经意间涂沫上去的点点梅花,流畅而自然,映衬着白衣,反成了一幅绝妙的山水,她的全身,似散发着一股与自然融合的一股气,高贵而典雅,令人不敢直视,再加之花柔水曾舍命救她,令她心里大为折服,当下学着陆无影的叫法,恭声叫了一句:“花门主好,我正在看面前的瀑布。”
花柔水‘嗯’了一声,轻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暄答道:“上官暄。”
花柔水点点头,双眼直视着上官暄,似要把上官暄看透,一字一顿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上官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将‘幻魔引’催发出来的幻境说了出来。”
“幻魔引?”花柔水眉头皱了皱,却没开口。顿了顿,又道:“你的‘探脉手’是不是那青衣童子交你的。”
上官暄暗暗佩服花柔水料事如神,当下只得点了点头。
花柔水眼见上官暄聪明伶俐,心中甚喜,当下又转头看着那瀑布道:“你觉得这瀑布如何?”
上官暄沉吟了一下,方才道:“气势非凡,震人心魄,就仿若李太白诗中的那句‘飞流直下三干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花柔水点了点头,又指着远方的云彩道:“你看那云怎么样?”
上官暄转头看去,只见那云飘飘荡荡,在群山间来回飘荡,忽聚忽散,环绕不休,仿若一幅绝妙的山水,不由脱口道:“意境悠远,令人神往。”
花柔水苍白的脸色不由微微动了容,又指着旁边一棵枫树道:“这枫树呢?”
上官暄看着那棵枫树,此时已值深秋,枫叶已然变黄,正随着秋风片片落下,天地间,一片萧索之意,不由皱眉道:“秋已将尽,冬已快至,这枫叶,代表着一个季节的更替。”
花柔水点点头,含笑道:“你能看到此,已经不错了,其实这世间万物,都脱不开生,老,病,死的自然之道,就像这棵枫树,它必定要经历春,夏,秋,冬,自然至此。”
此话大有深意,上官暄直听得连连皱眉,似懂非懂。
花柔水也不深究,当下缓缓道:“就像是一套完整的剑法、必由剑意,剑势、剑招,剑气四样组成,以意控剑,以势慑人,以招惑敌,以气伤人,四样缺一不可。”
上官暄此时方才明白,花柔水故意讲这些不相干的问题,乃是故意在点拨自己,当下心里大为感动,纳头便拜。
花柔水却是淡淡道:“一切始于一个‘缘’字,若讲成就,得看你日后的造化。”
上官暄呆呆站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花柔水也不在意,仍是缓缓道:“剑意,剑势、剑招,剑气四样,以剑意最为重要,意者,理也,只要你明白了剑理,便可达至,天地万物,尽可入剑。”
“天地万物,尽可入剑!”上官暄直听得心摇神弛,向往不已。
花柔水徐徐道:““其耆欲深者,其天机浅。”
上官暄眉头一皱,只觉这话甚为熟悉,似乎在哪里读过,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花柔水已然解释道:“人如果随时在思考烦恼的自觉中,是很痛苦的,有时也要超越一下,而达到超自觉的境地。超自觉不是不自觉,超自觉就是化的境地。没有达到化的境地就是还没有达到天机、天趣的境地,就不能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