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都是妻子睡在外面,方便吹灯拔蜡,若是晚上丈夫起夜,妻子还要负责点灯提壶,他让自己睡里面,秦诗宁想着,他人看着有点凶,但其实挺好的。
得了他的话,秦诗宁飞快的钻进里面,大红的喜被上面丢了红枣花生莲子,她把自己盖得只剩下头。
看出她的忐忑,江书衍低笑一声,也掀开被子躺下。
喜烛噼里啪啦的烧着,秦诗宁闭着眼也睡不着,旁边的人没动静,她心里也有点忐忑,若是今夜就这样过去,明天要如何面对众人。
他是不喜她?
秦诗宁悄悄睁眼侧身朝着他看过去,他的侧脸偏瘦,五官硬挺,这样好看的人,她还从没见过,就连她哥哥,也没他长得好看……
“看够了吗?”
秦诗宁身子一僵,男人已经扭头过来了,一双漆黑幽沉的眸子盯着她:“还怕不怕了?”
说话间,大红锦被下的手握住她的手。
被他碰到的那一瞬间,酥麻从手指传遍全身,秦诗宁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已经倾覆过来——
“别怕,我会小心的。”
春日的天气并不热,屋里的温度却在不断的上升。
屋内红烛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想让他去把灯吹了,偏偏他那一双眸子看她的认真……
清早,秦诗宁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她霍然坐起来,身子酸疼,忍不住低吟一声。
听到动静的丫鬟过来:“小…夫人,你醒了?”
秦诗宁听着她的称呼,怔了一下,看看屋子里已经没有昨晚那个男人了:“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今早起来还要去敬茶。
“是少爷不让我叫醒夫人您的。”说着丫鬟的目光掠过她的肩膀。
秦诗宁低头一看,赶紧拉上被子。
“你先出去吧,一会我喊你再进来。”她身上这样子,真没眼让丫鬟看到。
等丫鬟出去,把衣服换上。
“进来梳头吧。”
她的声音落下,门咯吱被推开,秦诗宁没回头:“梳个妇人头。”
等人走到她身后,西洋镜里,看到的不是丫鬟,而是穿着一身月暗红长袍的青年。
秦诗宁仰头,一看他先自己脸红了:“叫春花进来梳头吧,一会还要去给长辈敬茶。”
“不着急,我给你梳。”
男声在头顶响起,秦诗宁看着他的大掌,再从镜子里看着那张冷硬的脸,心里其实是不信他会梳女子的发饰的。
不过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喜意。
不过过了不到一刻钟,男人就喊了外面的丫鬟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我学的不太熟练。”
“我在外面等你。”
江家父母就江书衍一个孩子,娶妻是上娶,现在外面乱的很,不少人家都不讲究什么礼节了,看着儿媳妇举止有度,礼节到位,不愧是祖上出过大官的,心里只有满意。
婚后一年,她便有了身孕,生下孩子几个月,各地就出现了干旱,不少人逃荒,外面动荡,再加上干旱,每日都有出去逃荒的人,也有饿死的人。
江家虽不至于饿死,但是,遇到饿疯了的人,他们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秦诗宁每日奶着孩子,心里也忧心的很。
江家也讨论了几次要不要去南方,江家祖业就在这里,去南方那就要把这一切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