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材料都有,调完面再擀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大概十五分钟,他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沈昱宁面前。
她拿起筷子,眼眶被蒸汽熏到,逐渐氤氲。
“顾逢晟,我想我大哥了,他最会煮面条了,有一次我在法国生病,高烧烧得人迷迷糊糊的,那时候就特别想吃一碗他做的面条,但我跟使馆里的厨师长讲了半天,他还是做不出来那道最简单的面条,病好了之后我才知道,其实也不是他的厨艺有多高超,只是我对他的记忆忘不了。”
沈昱宁低下头,完全陷在回忆里。
那会儿在壹号院,沈谦晔跟她说了沈谦叙的事之后,她缓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最后理智回笼,对他说了句胡说。
沈谦晔喝醉了酒,也是气急败坏,顾不得一点清醒,瞠目看着她反驳道。
“我没有胡说,他不是爸妈的孩子,他是爸从前部队里一个战友的遗孤。”
人借着酒劲不吐不快,沈谦晔更是恨不得将这数十年的委屈一一倒给沈昱宁,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开了口。
“沈昱宁,这么多年你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无视你的亲哥哥也就算了,我知道他对你好,可我作为你的亲人,我哪一次不都是为着你好?你心里有过我这个哥哥吗,你根本没有,你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他,就算他现在成了一个死人,在你心里是不是依旧比我强上百倍!”
有些话一旦开了闸,就再难收回。
沈昱宁静静站在他对面听完这些话,最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他们两个之间差一次这样面对面的对峙,闷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说了出来,人也就痛快了。
尽管,这段话落在她身上并不那么痛快,反而还像是一片又一片降落的风刀利剑。
面条没那么热了,沈昱宁擦擦眼泪开始吃面。
顾逢晟坐在一旁静静看她吃完,最后细心递上一杯水。他以为是她是想起沈谦叙了,可这个名字,在他心中也只剩下无尽悔恨。
他想不出应该怎么在这时候安慰沈昱宁,更准确的说,他不知道沈昱宁情绪低落的真实原因。
“明天我们去墓园看看他好不好。”
想了好一会儿,顾逢晟试探的问了问。
她总算回过神,对上他小心翼翼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顾逢晟,幸好有你。”
“这么多年,我表面上看着有个完满的家庭,可实际上我一直孤身一人,今天,我第一次对家有了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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