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他叹气一声,走到后院,看看是否一切如旧。
其实,更多的,是不想见到如今的君上。
现在的君上,似乎浑身上下,都是弱点。
人只有在感觉到家的地方,才会展现出柔软的一面。
这里对于赢渊而言,有一种归属感。
有归属感,才能配称之为是‘家’。
“母妃为了我能够好好活着,操劳了一辈子,致死都没有见到,我所在的封地,风景有多秀丽。”
没来由的,赢渊说出这么一番话。
有无限感伤。
苏月沉默不言。
更多得,是不知该说什么。
总之,似乎今日见到的他,才像是一个人,而并非是一位国君。
渐渐地,赢渊闭上双眼。
但是,曾经的往昔,似乎一幕幕的,就在他眼前不断闪过。
那个笑起来很甜的冬儿。
那个待自己如亲生骨肉的老师。
那些为了自己胸中理想,不惜自杀,只为给自己谋一条生路的门客。
还有那些早就已经成为往事的事情,又再度在赢渊的脑海里闪过。
包括母亲逝世时,想要回到咸阳祭拜,但是无法也根本不能回去的心情。
作为亲子,就连给母亲发丧的机会和权利都不曾拥有过。
这又该是何等的悲凉?
这还只是一部分。
有很大一部分的经历,书中无法言尽,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到底是怎样残酷的经历。
世人都说,当上国君的他,正值青年,生活不过刚刚开始,就已经是大多数人可望不可及的绝颠。
但是,根本不知道,他在二十岁之前,已经走完了一个悲剧人物的一生。
血腥、残酷、无情,便就已经伴随着那时的他。
他将往事,一幕幕想起之后,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刚从后院过来的萧怀玉,再度充满威仪,像是没有丝毫感情的说道:“今日住在太守府。”
闻声,萧怀玉微微一愣。
当众人从这处宅院中离开之后,赢渊在踏上御辇的那一瞬间,回眸又看了看这座让自己第一次感到有欢乐、有家的地方,微微摇头一叹。
眉宇间的余光,尽是不舍。
待坐回到御辇后,他面无表情的向萧怀玉吩咐道:“将这所宅院烧了吧,化为灰烬,其土地,永生永世,凝为焦土,哪怕是一根草,寡人都不允许,在这里生长出来。”
萧怀玉大吃一惊。
他瞳孔瞪得很大。
一时间,都忘记驱赶麾下的马匹。
待国君所乘坐的御辇远行之后,他才坐在马背上,双手抱拳道:“诺!”
院子里的那颗大槐树,槐花尽数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