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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宦海沉浮 心态很好(第1页)

“当时兵部尚书杨嗣昌以边关紧急,吴大人久不至,请旨改用他人。喜怒无常的先帝盛怒之下,将其“落职闲住”,吴大人第二次被罢官。”

“吴大人丢官,心情倒也释然,于家宅以西升仙荡畔筑读书楼。或秉清静,更宵独坐,读书养性;或邀好友,持樽饯菊,刻烛征诗。”

“可内外交困的混乱时局还是需要他来调理。崇祯十三年冬,吴大人被再次起用为兵部左侍郎,协理军务,辞谢而上不准。”

“无奈之下,吴大人只得于崇祯十四年春赴京到兵部任,先帝视其为股肱之臣。”

“崇祯十五年,先帝以“枚下”遴选内阁,54岁的吴大人因此得选,被擢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土,入阁为相。”

“吴大人深知大明残局难以收拾,再三恳辞,先帝不允,诏“卿品德贞醇,才猷敏练,勿辞也。”次年春,晋太子太保、户部兼兵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任内阁次辅。”

“先帝看中了他“知人安民”“力任劳怨、克乂澄清”“敏练贞醇”的才德,把他看作救时良相。”

对于方以智说的这点,顾横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一个人在历史上贡献的大小,与他的能力相关,更与他所居之时势相关。”

“身处先帝朝廷的吴甡,才高八斗,胸罗七略,为官清正,励精图治,吏治有为,政绩斐然,才堪大任,却所遇非时。”

“他想“救时”,然而冰冷的现实使他有心补天,无力回天。惨淡经营的大明王朝已是日薄西山,王么销尽,人心涣散,颓势难挽,各类矛盾日益激化,内忧外患交相煎迫。”

“外部,强势而彪悍的建虏军队一次又一次地叩响关门,一日绕关入塞,则大肆掳掠;”

“内部,崇祯十六年。已建立小朝廷的李自成义军连克襄阳、荆州、承天,京师告急。”

“先帝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想到吴牲赈秦抚晋,久经兵事,素有重名,于三月下旨命吴牲督师湖广抵抗义军,以冀挽救颓局。”

“吴牲受命于危局,却无法立即赴任,运筹驰骋。做事踏实而清醒的他疏请调拨朕的新军精兵三万,计划一日兵马集至,自金陵直趋武昌,扼制义军南下,然后与孙传庭率领的新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然而先帝不允,因为此时朕和新军都不被先帝信任了!先帝只是诏令兵部速议发兵。兵部东拼西凑,南征北调,尚书张国维勉强答应将总兵唐通、马科及一万京营兵归拨吴甡,又说这些军队正在北征,等敌人退了才能调用。”

“吴甡又调拨唐通兵,大学士陈演却以关门不可无备为由,止而留之。由于各方掣肘,即便这一万羸弱兵士,也不能立即投入使用。”

“焦心如焚但又无兵无饷的吴甡,呼告无门,只能束手以待。但等了又等,却无兵可调,无“师”可督。”

“他不缺报国的热忱,可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介文人,万卷诗书换不来万千雄师。他不能撒豆为兵,挽狂澜之既倒,支大厦于将崩,化腐朽为神奇。”

“这种无兵可调的窘状,高高在上的先帝不体谅,了解现状的官员装糊涂,吴甡除了焦虑,只有无奈。”

“是年四月,建虏兵入关,先帝命首辅周延儒去蓟州督师北上。同样无兵无饷的周延儒“曲承上意,朝受命,不启行”,离京后却不发一兵,避而不战,虚拟战绩,谎报军情。”

“兵者,大事也。在这等大事面前,两位相国,一位虚与委蛇,视国事如儿戏;一位笃实谨慎,以天下事为份内事。忠奸之辨,于斯可明。”

“但有周延儒之“表率”在前,在先帝逼视下万分尴尬的吴甡万般无奈,只得答允五月辞朝,率弱旅南下。”

“可同样焦虑却又暴躁的先帝等不及了,他不作设身处地的理解和宽慰,只有么急败坏的怒斥和责詈。”

“第一天刚出劳从骑,赐赏银牌,晋升吴甡。仅隔一夜,就忽然下诏责备吴逗留京师,有命不行。”

“先帝认定他百方延缓,委卸避责,命削去吴甡官职,交法司议罪。十一月下旨将吴甡发配云南金齿卫所!”

“束手无策的吴甡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叹息,他已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诚惶诚恐地听任皇帝的一纸圣旨将他遣戌云南。”

“但朕和洪大人不忍心,偷偷从南方派出一支新军,将一路南行的蒙冤含屈的吴甡在半路暗中接应到四川。”

“这才有了后来吴大人有机会巡抚云南。”

顾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方以智也发自内心地替吴牲感谢顾横和洪承畴,顾横却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又救了一位能臣,并让他有继续发挥才能的舞台,还是值得的。

要知道,据顾横熟知的历史来看,吴牲当时的命运原本是这样的:他到了地接岭南的赣州南康。就在这里,吴甡听到国变讯息。

得知兵强马壮的闯王大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绝望中“自去冠冕,以发覆面”,自缢于煤山,大明三百年基业隳于一日。五月,南渡的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立南明小朝廷,下旨赦还吴甡。

这时的吴甡,经历了三十载的宦海浮沉,深知其间凶险叵测,祸福相连。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如果当年他依附于魏党的卵翼,与之同流,就不会见存于崇祯。而身遭罢黜流放,反因流放在外远离京师而不必殉职于忠贞节义之下,或匍匐于义军铁骑之前。

吴甡是刚正的,也是幸运的。他没有因阉党的淫威而折节,也没有随大明的江山一起倒下。

但一次幸运不等于一生幸运。官场险恶,不入也罢。吴甡没有在金瓯已碎、颓势难补、中兴无望的南明朝廷中担任任何职务。在虚妄的尊贵和平淡的真实之间,他选择隐忍和“嘉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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