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桐听到蒋碧云的话,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这下可让蒋碧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能抱着郑桐,问道:“不是,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没说错,可是宁伟已经从乡卫生所离开了,现在已经入伍当兵了,跟钟跃民一样永远离开石川村,永远离开陕北了。”
蒋碧云听到后有些诧异,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不是医生吗?怎么会突然入伍呢?”
郑桐说道:“其实一点也不突然,其实早在几年前,宁伟的父亲就想让宁伟回京城,继续上学,不过宁伟想要留在这里做一番事业,所以才留下来了。一年前,他父亲再次来信来电话,催着宁伟回京城,然后直接入伍当兵,只不过宁伟觉得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才争取了一年的时间。”
“可是今年石川村大丰收,甚至周围的几个村子都跟石川村学种地,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植树造林也持续了一段时间,对环境的改变初见成效,加上他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重病,所以宁伟就不得不离开了。”
“那怎么忽然就是去当兵了呢?”蒋碧云还是有些不理解。
“还不是为了骗宁伟回去,刚一回去,直接就被他父亲让人抓着押到了征兵处,体检合格,就只能去当兵了。这还是他临入伍之前,没办法才给乡卫生所打电话,说了自己离开的消息。”
郑桐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就因为自己的父亲问题还没有解决,所以他根本没办法跟其他人一样找关系。因为自己近视,也没办法去当兵,现在唯一的小兄弟也有了好的出路,自己却依旧要在这里,越想哭的越厉害了。
蒋碧云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宁伟走了,那白店村的秦岭怎么办?他们之间……”
郑桐说道:“他们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不过秦岭现在已经进入歌舞团了,听说还是宁伟帮着找关系进去的。”
蒋碧云听到后生气的看着郑桐,说道:“你说什么,是宁伟帮着秦岭进入歌舞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她进入歌舞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蒋碧云恨不得打开郑桐的脑袋看看,最后却也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戳着郑桐的额头,说道: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宁伟既然能找人帮着秦岭进入歌舞团,那么咱们上大学的名额,其实也可以找宁伟帮忙的。”
说着蒋碧云似乎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
“可惜现在宁伟已经入伍,甚至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里的关系也就用不上了,咱们也只能碰运气,看看明年会不会能拿到名额。”
郑桐却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个,现在是没办法了。机会都是绕着我走,我这个人实在是运气不好。”
蒋碧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特别沮丧,生活很艰难,前途也很渺茫,还有你很孤独。”
“是,一种灵魂的孤独,漫漫长夜,我独自行走,何处是归程?”
蒋碧云说道:“郑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了爱情,肯定会好一些。你会有了依靠,觉得温暖多了,你会觉得整个生活都充满了色彩。”
郑桐说道:‘在我眼里,是有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只有这没有植被的黄土。’
蒋碧云看了看周围还不算茂盛的植被,知道这是郑桐内心感受,说道:“郑桐,你难道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郑桐看了看蒋碧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还是蒋碧云拥抱着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期盼的居然成真了。
赵舒城这边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正式入伍了。
这天,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外出的机会,自然要去驻地周围的餐厅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说实话,在陕北的这些年,因为周围的人的条件都很艰苦,赵舒城也只能随大流,吃着杂粮,很少到餐厅吃饭,现在有机会了,自然要好好吃一顿。
正在赵舒城吃着饭的时候,就听到周围有人说道:
“吆喝,吹熄灯号了,赶紧回去。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你们的人?”
赵舒城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周围站了几个人,流里流气的。
“看什么看,等我给你上训练课呢?”
赵舒城却没有看他们,反而是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也坐着三个军人,似乎是钟跃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