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澜眉头一皱,他少有失手的时候,没想到被谢孤悬从手里溜走了。
这与大不大意无关,谁能想到有人会在死魂林里留下后路。
谢家人如何暴跳如雷,已经与他无关了。
一道光闪过,谢孤悬出现在万里之外的深山之中。
他终于支撑不住,后退几步靠着大树坐下喘息。
身上全是血污,他偏偏穿了白衣,这会儿已经脏的不像样了。
山林中远远传来几声兽吼,他并不在意。
扯掉右衣袖,露出来的小臂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骨头,一大半肉被深处的那些阴魂撕去了。
当时他下意识提剑抵挡,这样的伤势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肩上被砍了一刀的地方还在出血,草草包扎了两处最重的伤口后,吞下两瓶丹药,他仰起头往后,靠着大树歇息。
阳光从缝隙中照下来,恰好照在脸上,十分刺眼。
他忽然想起被自己砍中肩膀的牧衍。
良久后才回神,不再愣愣看着头顶的树和光。
真是报应。
他这样想。
却始终都没有去想另一个人。
崇东关,各门各派扎起营地,守着崇东河北边的河畔。
这里地处东南,宽阔汹涌的崇东河是最后一道屏障,将两地分隔开来。
三个月了。
之前在凡人界封印了的魔域陷入混沌虚空中,行踪不定,却被魔主在修真界南边找到重新打开,从东南方一路攻至这里,所过之处魔气怨气冲天,沦为魔族地界。
若是被破了崇东关,难以想象往后的修真界会是何种面貌。
傍晚的太阳逐渐下沉,河水泛出细碎的光。
沈修瑾站在河边,遥遥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
河水动静很大,轰隆隆奔腾。
过了今晚,魔族大军就到对岸了。
风吹过来,有一队巡查的弟子往这边走,原本站在河边的人不见了踪影。
一夜凝重安静,很少能听到声音。
当天边出现第一缕光的时候,南边天际出现黑影,乌压压连成一片,朝崇东河逼近。
看到远处的“黑线”后,所有人抬头朝河对岸看去,有握紧了手里武器的,也有神情恍然的。
沈修瑾站在前方,手里的天罚剑尚未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