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厚赶紧收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徐八遂,想上手又不太敢,只得比划着心脏的位置小声问:“你这儿,还有当初其他地方的洞,怎么样了?”
“都好了。”徐八遂挥挥手,“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像一场梦似的,醒来散得空空,但你们都在。”
泽厚左看右看,终于还是抬了手,一顿怒搓狗头,搓得徐八遂脑袋乱糟糟。
徐八遂耸着肩膀任他搓,忽然看见一只漂亮的橘猫踱步到脚前,他?顺着橘猫轻晃的尾巴向后看,视线由着一根盲杖上移,最后停在了微城的眼睛上。
徐八遂驻望了一会,也抬手去摸弟弟的脑袋:“城儿,来吃饭了。”
微城呆若木
鸡,怔了片刻才捉下徐八遂的手,唇角扬起温柔又酸涩的弧度:“哥。”
一行人互相挨着坐下,酒坛渐开封,橘猫跳上桌子到处嗅,醉醺醺地摇曳,优雅得像精灵。
残魂的视线一直跟着这橘猫,徐八遂伸手去摸它,七月借着他?的感知,也感受到了那柔顺皮毛带来的安抚,自吹自擂起来:“难怪龙儿当初最爱摸我,原来这么舒服。”
徐八遂笑开,传声给一直隐身在身后的周白渊:“你还愣着干嘛啊?快显形,我们一块喝酒。”
周白渊摸摸他的脑袋:“唔,我再看会。”
酒过一巡,小吉东张西望:“周公子人怎么不来呢?许久……许久没见过他?了。”
小萨啜着温酒:“是许久不见了。”
小布猥琐地嘻哈两声:“也许在休息?都是主上的错。”
小拉支起下巴:“主上的道侣,我记得长得特别特别好,太久没见了,我已经要忘记具体的面目了,只记得……他的眼神。”
寒天看向徐八遂,小眼神欲说还休,复杂得很。
微城摸索着酒碗,也点了头:“希望嫂子早日回到哥哥的身边。”
徐八遂干咳了咳,传声给身后的人:“你看,大家都想见见你,媳妇,出来喝酒啦。”
周白渊指尖绕着他?耳垂:“嗯,再等一会。”
这些人多不知道他?对魔尊做过何事,他?也不奢望什么,就是想听听唯一的知情者的看法。
泽厚手中的酒碗空了,他?拍下碗再斟满,状若漫不经心:“那周白渊,干嘛不来和我们一块吃饭?”
徐八遂笑:“他?啊,脸皮薄,那我去把他?叫过来。”
他?准备起身,周白渊从后按住了他?的肩膀,传声告诉他?:“不必,我自己过来,你坐着。”
徐八遂喜不自胜,赶紧假装聚了个传唤阵,自编自导地和另一头对线,饭桌上的其他人便都等着。
没一会,脚步声从外响起,众魔修回头望去,看着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揭开帘子,身着白衣的大美人微低着头进堂里来。
他?抬起眼睛,一身白衣穿出了惊绝艳世的惑世感,甫一抬眼,满堂生?华。
除了徐八遂和微城,其他魔修都愣住,周白渊看过每一个人,
合手微微躬腰,二十年来第一次以己容己声示人。
“诸君,别来无恙。”
饭桌上的橘猫跳进?他?的怀里,这一回他?没有捏住它的嘴巴,橘猫张嘴绵长地喵了一声。
酒香和黑夜随着这一声而四散,徐八遂眼窝热得不行,周白渊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他?晓得分量多重。
周白渊重现于世。
周白渊重获新生。
是夜,徐八遂喝得醉醺醺的,傻笑始终没从唇角边消失,也不知道和其他人碰过了多?少碗好酒,只知道太高兴太幸福了,满心淋漓尽致的欢喜。
周白渊也喝空了不知多少坛酒,他?终于能当回寡言少语的社恐,反正有徐八遂在身边,唇舌不必他?多?费,而人世喧闹与他?共享。
夜深,徐八遂晃悠着倒在他的臂弯里,他?道一声回去,所有人都点着头望向他?。
周白渊直接将徐八遂横抱起来,揣在心窝上起身出去,护法们都跟到门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