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一禾只比两个boss慢一步来到神女花花海,场面却已混乱到失控。
玩家和犼、女魃打成一团就罢了,偏偏还有不消停的搅屎棍白鸣笠,表现得简直像是boss派到玩家身边的间谍。
魏玉琴戴的傩戏面具表情狰狞,白眼珠,嘴唇咧到耳根,瞧着十分的诡异。她体型丰满,舞动时却轻盈灵巧,手中攥着的红绸是请神舞必备之物。不断有淡红的光从艳丽的红绸中飘出,一点点的没入半透明的白茉莉躯体之中。
“你放开她!”
白茉莉眼窝深陷,眸子暗哑无光,整张脸有极大程度的变形,散发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她在此刻是恶鬼、凶灵,煞气冲天,气势隐隐超过传说生物的级别,给她的对手——抓住糖浆做人质的白鸣笠带来不小的压力。
可惜短短几秒,白鸣笠便适应了。
“你身上的血煞之气看着唬人,却只有薄薄的一层,手上沾的血腥太少。杀的人远不如我多,怎么可能震慑我。花架子罢了!”
芮一禾心说,白茉莉刀子嘴豆腐心,做人的时候是个善良的姑娘,做鬼也差不多。她怀疑对方根本没杀过人,更谈不上跟食人魔比谁杀的人更多了。
白鸣笠太知道怎么挑动人的情绪,盯着白茉莉说:“你看起来挺好吃的,可惜没在你还是活人的时候遇到你。”
白茉莉恶心不已:“你变态啊!”
“小心,”林振邦老人丢出铜钱小剑,挡住白鸣笠眉心迸出的银光。那小剑被冻成冰坨子,等银光消失,掉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他刚刚是故意引你说话,让你放松警惕。”
白茉莉:“卑鄙……咦!芮……引路使小姐。”
芮一禾对她点点头,左轮手木仓对准白鸣笠的眉心:“你恶意伤害其他玩家,违反灵界的条例……”
诺恩斯小声提醒:“你得问他是否需要申辩。我也觉得不合理,但就是得问。”
芮一禾硬生生转换语气:“你要申辩吗?”
白鸣笠高举双手,故意做出配合的姿态:“对别的玩家动手不是我的本意,我被女魃影响了。”
诺恩斯:“……他的申辩是有效的。”
芮一禾问诺恩斯是如何判断的,得到的回答为白鸣笠精神亢奋,受女魃火焰的影响,的确有血脉沸腾的症状。
这也太容易作假了。
“我的申辩是有效的对吧?”
白鸣笠脸上的笑容恶劣到让人想给他一拳,其中的挑衅和恶意明晃晃的让人胃疼。
芮一禾:“有效。”
“果然,是规则都有漏洞可钻。人人都劣根性,引路使其实很喜欢看玩家们相互残杀的戏码,多有趣,比一群愚蠢的玩家和谐友好、小心翼翼的做任务娱乐性高得多,否则为什么会有阵营对抗的存在呢?承认吧!你只是不能接受我的食材比较特殊而已。那是一种对和自己外形相似的生物产生的同理心,只要你看过我的享用美食的过程,就会理解——只是分割美妙食材的过程都是一种艺术,更别提烹饪食物会带来的巨大幸福感。好好的看一次,你会接受我的。”
白鸣笠轻抚着糖浆的秀发,挑起一丝放到鼻尖,像是为她身上的味道沉迷一般,喟叹一声。
“新鲜的食材,想必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便能激发出美妙的味道吧。”
他可能是在说笑。
但这是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巨大的恐惧让糖浆感觉到双腿软得像面条,实际上她身体完全被冻住,早已失去知觉。她能动的只有两只眼珠子,理应完全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可她不仅腿软,还觉得心跳很快——快到要爆炸了。
她不想被吃掉啊!救命。
糖浆用眼神向当归求救,向魏玉琴、林振邦老人求救,她眼中掉出大滴的泪水,像一只柔弱的羊羔。如此的可怜,让人忍不住同情,又忍不住的心生愤怒。
白鸣笠的一番话让听到的人几乎都露出不适的表情。
芮一禾的脸上依旧冷冰冰的,神情未出现变化:“放开她。”
“要我放开她可以啊,用你和她交换怎么样?”
饶是一把年纪,很难再为什么事生气林振邦老人都觉得肝火上涌:“你欺人太甚。”
芮一禾却还是很平静,“可以。”说罢,收起木仓朝着白鸣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