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十几个人,很快包括芮一禾在内的四个人都被团团围住。花臂壮汉们是冲着两个青年来的,芮一禾听着,仿佛高昂欠下的赌债更多。
魏玉琴一张脸煞白,扯着儿子的手终于放开。
“你老实跟我说,一共欠下多少赌债?”
高昂也慌,躬着身子缩着脑袋往魏玉琴背后躲,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八的手势。
“八千?”
魏玉琴试探性的问,问完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只有八千的话,对方用得着派出十几个人要债吗?咽口唾沫,又问:“八万?”
高昂嬉皮笑脸:“嘿嘿,八万整。”
一个花臂大汉右手拿着钢管,一下下轻击自己的掌心。盯着魏玉琴,扯出一抹笑容,满脸横肉、长相凶恶的人,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更可怕:“上个月是八万,到这个月利息翻倍。阿婆,你们家要还的是十六万。”
魏玉琴差点晕过去,“家里哪来的十六万?别说十六万,就是一万块都没有。”
花臂大汉也不多废话,只说:“你们几个过去,把高昂抓到巷子里,砍他一只手算他还过四万块,剩下的钱,看他妈是愿意用亲生儿子的另外一只手和两条腿还,还是自己想办法把钱还上。”
说罢,高昂被几个壮汉扯住。他哭得眼泪鼻涕直往下流,嘴里喊着“妈妈,救命!”
芮一禾注意到,周围的一切都被虚化,叫卖声、吆喝声和问价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要债的壮汉们形成的包围圈仿佛是一个真空地带。
如此明显的不对劲,魏玉琴却一点都没注意到,还在大骂儿子,哭诉着家里真的没钱。
“离婚分得的财产和我好不容易存下的钱几乎都用来给你还债,妈妈连治病的钱都没了。
这个月的药钱还没着落,伙食费都成问题,哪有十六万?”
芮一禾记起来,魏婶是因病去世的。生的什么病,她没说过。魏婶一直很担心儿子被爷爷奶奶宠坏,前夫又只知道给钱,别的都不管。
可惜,儿子不亲近她,离婚时不肯跟着她,甚至不愿意跟她见面。
后来生病,魏玉琴更是顾不上儿子。
高昂在她生病期间,仿佛也只出现过两回……这还是芮一禾听白茉莉说的。
魏玉琴拦不住壮汉们抓儿子,只能在一旁哀求。
有芮一禾护着她,壮汉们想要推搡都无处下手。
一个花臂壮汉忽然说:“表演母子情深给谁看?你要真不愿意让我们砍你儿子的手脚,又还不上钱,不如你替他断手断脚。反正一只手值四万,一条腿也值四万,砍谁的都行,砍足十六万的量算数。”
高昂大喊:“妈,我不能没手。我才二十五岁,真残疾的话,我一辈子就完了。”
芮一禾忍不住吐槽:“那你还赌。”
高昂像是听不到她说的话一样,继续声嘶力竭地吼着:“妈,我也不能没有腿。我还要娶媳妇给你生孙子,要是变成瘸子的话,谁还肯嫁给我。你见过我女朋友的,你不是很满意她吗?这次之后,我再也不赌了!我改过,我马上跟女朋友结婚,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魏玉琴颤抖着,眼眶通红,没有说话。
花臂壮汉举起刀,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妈不够爱你,不准备为你牺牲。乖乖趴好!你可别乱动,你就想砍你的手□□差,可没想把你的脑袋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