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哪里还走得了。
文王一路闯进来,没人能拦得住,今日太上皇寿宴,外面的侍卫全都是怡安殿的人,根本不是文王的对手,众臣子反应过来,相继上前阻拦。
文王手里的剑往前一指,眸子血红,“都给本王让开。”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周绎。
周绎却是坐在那,脸上并没有半丝慌乱。
底下的人没有得到指示,谁都不敢动,只紧紧地将文王围在中间,防备地看着他。
文王早就疯了。
从洛阳回来,冲进怡安殿质问过太上皇之后,文王的脑子就已经无法承受,他所知道的真相。
他的母后是个瘦马。
是朱侯爷手里的一颗棋子,不久之后,这个秘密,将会震撼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幽朝,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花楼里的娼|妓之子,甚至往后几代,都会拿他当成笑话。
他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养尊处优,自持身份高贵。
她的母后是高贵的皇后,他是高贵的王爷。
可那真相却将他从云端,拽进了泥土里,他一身的脏,再也洗刷不干净。
花楼里的女子是什么地位。
他岂能不知。
他这些年流连于烟花之地,玩遍了女人,在他眼睛那花楼里的妓|女连条狗都不如,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如今,却告诉他,他的母后曾经就是那样一个女子。
什么瘦马不瘦马。
谁又会去在乎她是否清白。
他回来找他的父皇,想让给他一个解释,一个结果,但他的父皇,曾经口口声声说要护他一辈子的父皇,不仅没安抚他,还让人来取他的性命。
他在嫌弃他脏,嫌弃他母亲脏。
他不该将希望放在他身上。
他早该知道他是何人,当年他对他的母后千般宠爱,为了他们,是如何打压韩家,如何待他的二儿子,他亲眼所见,历历在目。
背弃信义。
谋害忠臣。
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一个曾经能对自己的儿子起杀心的人,如今又何尝不能再次弑子。
可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嫌弃他们。
所有的一切,他才是那个万恶之根源。
从那黑屋里出来后,文王的神智便已经游离,再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前堂。
里头的奏乐声传来,文王听到了那一声声的贺寿声。
如同刺破了他的耳膜。
他受尽了煎熬,他的父皇如今却在那光鲜之地,接受着众人拜礼贺寿。
他凭什么还能全身而退,还能如此风光。
在那道大门被从里关上,里头传来了阵阵戏曲声时,文王终是提着剑闯了进来。
若是之前文王还处在崩溃的边缘,如今算是彻底地崩溃。
如今到了太上皇跟前,文王看着他睁大的眼睛,那张脸笑的比哭还难看,只唤了他一声父皇,“儿臣让你失望了,儿臣没死成。”
太上皇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