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待下去,也是无趣,何况还有这么多下人看着,他不能失了风度和脸面。
只?得败兴而归。
铠甲声,脚步声,牢头讨好的送别声,像雷阵雨一样猝然响起,然后又快速隐匿。
门口的人影离去,重新阖上的门,将月光分割成许多小?块,投进屋中。
宋桢闭目,用?力蜷起手指,仿佛只?是在做一个机械性的动作,他听不见骨节里头巨大的响声,感?受不到手背上紧绷的筋络。
他的额角,在月光下,隐隐闪着亮光。
他的喉部微微有些哽塞。
是啊,他是替身。时?至今日,一切再明白不过。
许久之前,那时?她尚未允许他靠近,即便做替身,他也甘愿。可为何,如今知道自己是替身,反而如此痛苦?
宋瞻的病一直不见好,宋桓想要的圣旨便一直未有着落。
三日后,他终究按捺不住,堂而皇之进了养心?殿。
曹丞相和几名朝廷要员都候在那里。
看见宋桓这名废太子无诏入京,还来?了养心?殿,众人不约而同都有种不详之感?。
却没想,宋桢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走到宋瞻的龙榻前,拜了三拜,然后跪下去磕了九个响头,这才站起来?,转过身,跟众臣见礼。
“日前父皇曾传暗谕给我,说龙体欠安,想召我入京。我派人回了父皇的消息,可左等右等没等来?诏书?,才听闻父皇重病,便不顾礼数,急速来?京。”
众臣听完他的解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纷纷看向了曹丞相。
曹丞相的脸色却少见地有些难看。他已经想明白,从太子入狱那日开始,所有事情的始末。
他不是没有起疑过。那日的太医,内侍,都不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那拨人。可是一番查问,他们给出的理?由好似又都说得通。而皇城里,表面上一切如常。
原来?不是他多虑,宫里早就被宋桓控制了。
思及此,曹丞相眉头一皱,冷冷说道:“二?皇子殿下消息之灵通,孝心?之纯然,老臣深感?敬服。”
此刻他不得不庆幸,当日没有轻易听信他的鬼话,将女儿嫁给他。
不过宋桓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识破,仍然笑着问:“丞相,父皇的病究竟如何了?”
曹丞相却把脸一偏,不想跟他多说。
“既然此处不便,那便请丞相移步偏殿,你我一同探讨,看看父皇的病,究竟该怎么治。”
曹丞相在心?里冷嗤一声:只?怕是商讨如何助你爬上
龙椅。
“来?,我扶您起身。”见他仍然稳如泰山,宋桓竟然屈尊,走过来?要亲自扶他起身!
这一举动着实触怒了曹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