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珺看了几分钟,便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商冠清瞧见,心里生出异样。
应该说把人从酒店带出来那刻,商冠清就察觉出他带来的浓烈分割感,如果他真那么懂配合,也不至于让何檀气的头大,还为带走他险些丧命。
他的脾性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之所以这么配合,大概率是这件事的主导在他手里。
商冠清不傻,前后联系一想,哪里想不通。
人都要见他,什么不必多说,见到便知道谁是网兜里的鱼。
车开了四十分钟驶进一座竹林,因秋季来临,竹叶凋落,显得四周的竹子有夜色都掩不住的凉薄。
温斯珺随意看了几眼又闭上眼,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能让他堂而皇之的看,想必这就是个临时落脚点,今晚见过人,明天定人去楼空。
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在福利院里的自由,什么都传递不出去。
温斯珺放在膝盖上的手莫名敲动两下,该想个办法。
竹林深处有一座依山傍水的庄园,车停上空旷草坪,温斯珺被要求下车。
他拄着拐杖,仿佛很吃力一般跟在商冠清身后,对方几次用眼角余光留意,都只看见他垂眸走路的认真模样。
这样子的温斯珺并没有让商冠清放松警惕,安排更多人无死角监视。
庄园主体建在水上,要踩着台阶上桥,再走过长长的回廊进到大厅内。
大厅里的灯开得很暗,近乎供人好眠。
温斯珺猜测在这里要见他的人本来要睡,谁知听商冠清汇报,临时决定要见见他,这会儿大概还不够清醒。
走着走着,进到正厅后面的卧房,房间四面封闭,灯光更灰暗,依稀有幽幽的草药香味。
温斯珺不动声色看向前方,被商冠清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他思忖,这人身体不太好,要用中药温补治疗。
“咳咳咳。”
还没见到人先听见对方咳嗽,温斯珺掀了下眼皮子,还是没说话。
“冠清,把灯打开。”
苍老而无力,中气差太多,即便不看人,温斯珺也知道这人活不久了。
面前的商冠清走开,视野亮起来,很快房间里的一切都跟着见天日。
房间很空很大,中间靠墙位置放着约两米的榻榻米,榻榻米上躺着个形如枯槁的老头,老头穿着黑色棉麻衣,略无神的眼睛落在温斯珺身上。
一老一少,一躺一坐,暗自对视。
温斯珺记性很好,对老头前后不过数月的惨淡对比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