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冰惊诧地看向简小天:“高董不是下课了么?”
简小天:“可不咋地。”。。
向冰毫不迟疑地拦住了来人,一女当关,万夫莫开。
“高……高董,你们这是?”向冰礼貌性的还是称呼高明为高董,狐疑的目光看着叶向晖等人。
“小向,你忙你的去。”高明根本不想搭理这个讨厌的女生,知道她是易冷的小姨子兼吹鼓手,看着就烦。
“高董,非常时期,外人不好进来参观的。”简小天说道,他一直喜欢向冰,这时候不表现一下,更待何时。
“我是外人么,叶主席是外人么,这是咱们厂的最大股东。”高明说道,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
身边没有马仔就是不爽,以往都不用自己动嘴,身边的秘书助理司机们就把向冰给推一边去了。
向冰还想纠缠,高明越过她向前走,按了电梯按钮,一行人径直上楼去了。
向冰和简小天对视一眼,后者拿出了相机,还不忘装在防抖架上,这就开拍取证了,向冰则打电话给易冷汇报情况。
行政楼层,高明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办公室,还好,破产清算小组没有占用自己的屋子,连门锁都没换,因为地处海边,灰尘极少,办公室里很整洁,高明感慨万千,正想回到自己的座位,没想到叶向晖已经先坐了上去。
高明一阵黯然,也只能在沙发上坐下,按照事先定好的战略战术,给自己那些并不忠心耿耿的前手下们打电话。
那些高明系的中高层,易冷一个都没用,全部下岗处理,暂时没法办他们也仅仅是精力不足而已,所以这些人现在大多数都在自谋职业,当惯了甲方的人,再去求人何其艰难,说是创业,其实就是瞎混。
高明先一一打了电话,再拉了一个微信群,把叶向晖掌控造船厂的法律依据贴图上去,他明白光靠忽悠不行,得有扎实的玩意才能说服别人。
这些老部下全都兴奋起来,一个接一个的表态,马上开车过来,团结在以高董为核心的领导班子周围,再起辉煌。
初战告捷,叶向晖很兴奋,他喜欢这种使用奇谋诡计蛇吞象的玩法,偌大的向晖帝国,就是这样滚雪球一般玩大的,他是搞资本运营的,不擅长经营实体企业,搞到企业之后转手卖掉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比如前年狙击欧式航运,就是这种玩法,那次玩砸了,亏了一些钱,不算伤筋动骨,真正让叶向晖亏的牙酸的是他突发奇想造电动车的项目……
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就不提了,今天拿下了造船厂,俯瞰庞大的工厂区还是很震撼的,叶向晖忍不住发号施令,对高明说你让他们把灯都打开,我要看看灯火通明的样子。
高明拿起内线电话,发现不通了。
紧跟着连灯都熄灭了,可是看窗外,其他楼层还是亮的,有人把行政楼层的电闸给拉了!
……
易冷的电话要炸了,无数人给他打电话发信息报告江尾造船厂发生的事情,前任领导带人来抢班夺权,这事儿相当离谱,但确实发生了。
这会儿易冷人在近江,他早上才从江尾离开,想必高明也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发动“政变”的。
各种信息聚拢而来,加上原本掌握的一些情报,一张脉络图在易冷脑海中渐渐清晰,他一边让德强开车送自己,一边打电话向国资委陆天明,向分管副省长杨启航汇报。
这是一场对方预谋已久的股权争夺战,叶向晖敢于向江东省国资委发起挑战,说明他是做了准备的,这场战争的胜负现在还不好说。
最快的交通方式莫过于飞机,但今晚天气不好,气流紊乱,易冷又不是专业直升机飞行员,夜航危险系数大,临时申请固定翼飞机的航线也来不及,只能驾车回去了。
这一路火花带闪电,全程超速,坐在后排的易冷电话不断,遥控指挥,在他的运筹帷幄中,造船厂的保安电工后勤全都进入了斗争状态,掐电,锁门,关门打狗。
高明的老部下们陆续赶到,他们本来就是厂子的中高层,谁没个亲信啥的,一番交涉下来,行政楼层恢复了供电,两边吵嚷不止,形势危急,因为这边没人能和高明这位前董事长分庭抗礼。
紧要关头,秦德昌现身了,他是前前书记,高明的老领导。威望极高,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行政楼层聚满了人,秦德昌穿着很随意的开衫,往会议室一坐,轻描淡写道:“小高,你解释一下吧。”
高明叹了口气,对秦德昌还有老秦身后的退休大爷们说道:“这位是向晖集团董事局主席叶向晖先生,是江尾造船厂的最大债主,也是最大股东,叶主席已经提请董事会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决定造船厂的下一步战略方向和人事任免。”
秦德昌说:“据我所知,我厂是国资占据主导地位,这位大股东是如何出现的?”
高明说:“秦老,您不掌握最新情况,咱们厂的股权结构在易冷那帮人的操作下变得混乱不堪,他变着法子想把咱们厂变成私有企业,中饱私囊,打着混改的旗号,为自己的小集团牟利,他们在香港收购仙股公司,借壳上市,妄图通过资本市场的操作以小博大,这件事被叶主席获知,他是一位具有正义感的企业家,眼里容不得宵小,所以果断出手,在二级市场上发起狙击战,收购了大量股票……”
秦德昌眉头皱了起来,向晖集团他是有所耳闻的,在资本市场上臭名昭著,但人家干的事儿,都在法律范围之内,你再不喜欢,也得认账。
“仅靠香港二级市场上的收购,也不足以掌握绝大部分股权吧?”秦德昌问道。
高明就不做声了,因为这一段涉及到他的丢人往事。
叶向晖的法律顾问站出来说话了,他展示了一些外文卷宗,满嘴法律术语,说了一大堆话,简而言之,坑了造船厂的北冰洋钻井公司濒临破产,于是将所谓的债务打包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出售,叶向晖花了十分之一的价钱,买到了一个组合式债务包,这个包里包含了江尾造船厂欠北冰洋的十个亿预付款,以及违约金五个亿,还有建好未曾交付的钻井平台三座。
也就是说,向晖公司拿到了北冰洋的债权,现在他们是大债主,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债转股,而且叶向晖又在香港的二级市场上扫货,将招商局准备拿来作上市壳的仙股公司的股票低位吸纳了许多,林林总总加起来,向晖集团确实有资格称自己是江尾造船厂的最大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