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欣不失时机的捧哏:“尹蔚然听说你创业了,具体做什么啊,等我毕业了跟你混去。”
尹蔚然说:“我呢,随便开了几家公司,主要做医美和金融这一块儿。”
一剪梅的气势在复燃,隐隐间压过了留学党。
“本来实在没空,我爸那边也有几个工程需要我帮忙,但是同学会一定要来的,哎,怎么人没到齐啊。”尹蔚然左顾右盼,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从毕业那天起,一个班的同学就再无可能全部聚齐,初三五班的同学们也只到了二十多人,其余的要么早早职校毕业去了外地打工,要么没兴趣来听他们显摆吹牛逼。
尹蔚然社会经验丰富,控场能力超强,到底是在夜场做过的人,今天这个局在她看来就是纯粹的小儿科,绝对拿捏。
“同学们以后做整容的话找我,给你们打五折。”尹蔚然的目光扫过易暖暖,“隆胸啥的,我这边医生都很有经验。”
易暖暖才不搭理她,同学会的气氛稍微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忽然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精瘦彪悍的汉子走了进来,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锋芒,似乎谁敢和他对视当场就要干死你的意思。
大家目瞪口呆,这人是干嘛的,来找茬的么,怎么手里还拎着酒瓶子。
汉子咧嘴笑了:“怎么,认不出来了?我是范不晚。”
后面跟进来几个男的,一看都是熟人,但不是初三五班原生的同学,而是从港务区中学转来的那一批,其中还包括当时范不晚的死对头薛余庆。
“你你你,你不是?”马鸣封潇潇惊讶道。
“我不是因为袭警杀人进去了么?”范不晚说,“那是冤案,我已经无罪释放了,今天几个老伙计给我接风洗尘,上厕所路过你们门口,一听动静不是咱们老同学们,就过来敬个酒。”
“快坐下,给我们说说咋回事?”大家顿时来了兴趣,初三五班还真是藏龙卧虎,留学的,创业的,出狱的都有。
“没啥好说的,那个警察不是我杀的,现在冤枉我的警察和检察官都进去了,我正在申请国家赔偿。”范不晚坐下,简单一句话介绍了自己的经历,他虽然没上完高中,但是在监狱里接受的教育比在学校里多一百倍都不止。
“下一步你什么打算?”暖暖问道。
“上大学,把失去的补回来。”范不晚说。
要在以前,肯定有人嗤之以鼻,甚至当面驳斥鄙夷,但现在没人敢这样说一个监狱里进修过的人。
“我要谢谢我的管教,允许我在监狱里学习,报自考班,我已经通过了两门,老师都说我是学习的好苗子,我就纳闷了,以前好好的教室里不学,怎么到了监狱里认学了,看来人总是不珍惜眼前的美好,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啊。”
马鸣封潇潇很好奇:“在监狱里你还有老师?”
范不晚说:“我一个监舍的老师,是注册会计师,近江审计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他还有五年出狱,已经说好了,等我大学毕业去他所里上班。”
大家默然。
范不晚叹了口气:“还记得那一年,皮虎叔和阿狸老师他们组织咱们搞了一次赛跑么?”
同学们当然记得,这是特殊的比赛,比的是家庭背景,家长副科级的先走一步,正科级的可以走两步,学历和出国旅游经历有车的上过兴趣班的都有加成,单亲家庭的家里经常吵架的减分,进进退退之后,格局就形成了,这才是人生真正的起跑线。
“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人生是一场漫长的赛跑,任何时候起步都不算晚。”范不晚说。
众人不禁肃然起敬。
马鸣封潇潇提议,大家共同举杯。
所有人起身举杯:“敬永远的初三五班!”
少年们轰轰烈烈的人生,在2018年的暑假末期缓缓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