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身为司监,为帝后准备的膳食不但精致种类也繁多,她饿的狠了,又因为节俭手中的金子不敢肆意花用。如今陛下找到她了就好了,陛下可是大晋的皇帝,手中有好多好多的金银,她甩着胳膊脸颊吃的鼓鼓的,头都不抬。
司马戈用膳的动作便愈加显得优雅了,他瞥了一眼小皇后狼吞虎咽的模样,眉间骤然一沉。被人追杀躲在一个农户的家中,小傻子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萧瑜直到小肚子吃的鼓了起来才罢休,她捂住嘴打了一个饱嗝儿,满足地不得了。
虽然离开皇宫之后无论在李大娘家里还是在到苏州的路上,都无人敢饿到她,可是她也知道形势会看眼色的呀,一点都不娇气,在李家粗面拉嗓的窝窝头也吃,在路上发硬的肉干也不嫌弃。
此时,陛下在这里,她又是有权有势的小宠后了,扬着头就敢提要求了,“陛下,阿瑜要穿云锦制的衣服,阿瑜还要戴金灿灿的首饰,燕窝羹也要喝,蜜炙肉也要吃。对了,还要最贵的人参给连益的娘亲用。”
她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给司马戈看,“陛下,阿瑜的镯子也被那个坏女人拿走了,上面还有红宝石呢,好大一颗。”
现在没了宝石镯子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给买吧,陛下。”
她看男人也用好了膳食,就轻车熟路地挨在司马戈的身边,娇声娇气地要陛下给买东西。
司马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的确,头上只簪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没有任何首饰,身上的衣服也隐约透着一股粗糙,虽然也因此她那张欺霜赛雪的小脸越发的突出清艳。
“明日朕和你一起去城中。”他慢悠悠地开口,心中对外面煎药的温润男子那股嫉妒和不满轻了几分,只凭他不能让小傻子生活更富足舒适。
说完他随意瞥了一眼何忠,何忠当即会意,明日一早帝后去苏州城中自然要为娘娘提前备好得体的衣服和首饰,好在这次出宫他身上带了不少金银。
只是,苏州刺史是皇后娘娘的亲生父亲,于情于理到了苏州,娘娘要住进刺史府中,为何会待在这处小小的院子里面,何忠有些疑惑。
萧瑜见陛下应了兴奋地欢呼一声,她向来就爱美讲究,小仙女当然要有新首饰新衣服了。
夜色已深,阿久和阿青二人恭敬地撤去了用好的晚膳,萧瑜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心中的喜悦就越多了一分。
只阿久略有些担忧看了她的小腹一眼,萧瑜打了一个饱嗝儿,突然想到了自己夜里还要喝安胎的汤药的,她有些紧张地扭扭手指头,低声哼了一句,“本宫……本宫的安神汤也要喝了。”
阿久应声而退,准备将皇后娘娘的“安神汤”端上来。
司马戈闻言,眼皮掀了掀,一双黑眸骤然定在她的身上,“小傻子,你喝安神汤做什么?”失而复得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语气暗含了几分急切,唯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小傻子身子出了岔子。
萧瑜眨了眨眼睛,手指头扭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开口,“阿瑜害怕呀,会做噩梦的,喝了安神汤就好了。”
她还记着自己到靖国公府后连夜噩梦不断,大夫就给她开了安神的汤药,喝起来也是苦苦的。
“将汤药给朕。”司马戈神色缓和了几分,接过小内监递上的黑色汤药,不经意地嗅了嗅,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给她。
萧瑜见陛下相信了,就不再担心小公主被发现了。
她喝完了汤药,就开始挨着陛下嘀嘀咕咕说起话来,说自己在李大娘家里做了多少的香露,说自己在到苏州的路上看到了什么山什么水,说连益的那头小毛驴多么多么的听话。
总之,就没有她说不完的话,一朵花要说给陛下听,一片叶子也要说给陛下听。
司马戈半倚在不算宽敞的床榻上,静静地听她讲着,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回宫里找朕?”
萧瑜的话停住了,低下了头。
“小傻子,你、不、信、朕。”司马戈冷着脸,一字一句地道,他坐直了身体,眼底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