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小皇后的腹部那里停留了一瞬,泛着冷意。那里已经微微隆起来了,里面有了一个流着司马家血脉的小生命。
萧瑜的感觉很敏锐,她紧张兮兮的用手捂住肚子,“这也是陛下的小公主,方才她还动了呀。”
陛下答应过阿瑜要留下小公主的呀,帝王金口玉言不能出尔反尔。
“陛下还要封她为镇国公主…”她嘟囔着往后退了一步。
动了?司马戈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这小东西精力倒是充沛,人形都还没有就敢在小傻子的肚子里面动弹。
“苏州的大夫比不上望京,你回宫之后才好养胎。”他淡淡解释了一句,对小东西的厌恶依然盘旋在心头,连带着语气也恶劣了许多,“当然,若是路途之上它闹腾不休,没了就没了吧!”
!怎么能没了呀,萧瑜张大了嘴巴,使劲摇头,“小公主很乖的,她才不会闹腾!阿瑜坐上小驴车,小公主不仅不闹腾而且开心极了!”
说到小驴车,她想起来连益了,眼珠子转了转明显是心中有了想法,连益是在望京中了状元应该要在京城为官吧。大大的宫殿里面没人和阿瑜玩,“阿瑜想要的很多呀,何司监一定要准备好多日子,迟几天走吧!”
她装模作样地想要晚些回宫,拐着弯儿地开口。
司马戈瞧出了她的心思,直接斩断了她的念想,凉凉道,“不行,后日就启程回宫,何忠若是达不到你的要求朕直接杀了他便是。”
小傻子重活一遍的秘密一定要尽快弄清楚,不然,司马戈的一颗心落不到实处。
这话说的让何司监头皮发麻,眼带祈求地望着皇后娘娘。
萧瑜抿了抿唇角,哼唧了一声,扭捏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恹恹地应下了,“阿瑜和陛下回宫。”
……
顾夫人晕过去了,当司马戈走出牢房而她被迫眼睁睁看着白氏变得血肉模糊,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再也不省人事。
她何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多年来养尊处优又是苏州的刺史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折磨。是的,对她而言,这是一种折磨,被扒了人皮的妇人是她的嫡亲大嫂,而她只能无助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无能为力。
又或者陛下临走前冰冷的眼神让她心生畏惧,十年前的事情白氏是幕后主犯,她这位刺史夫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是她亲手将阿瑜关进了佛堂之中。
痴傻?她总是不去想,不让自己去回想当年,然而当有人毫不留情地揭开了当年的假幕,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彻底崩塌。
是啊,她是萧瑜的亲生母亲,她怎么不清楚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心智再也不会正常了呢?
赤-裸裸的残酷的一切是她不能承受的,顾夫人怎么能接受是她愚蠢错信了娘家人的只言片语,被人耍的团团转?
她晕了过去,下意识地让自己不去听不去看残酷的事实。然而即便是晕了过去,白氏未死苏州知府也不敢轻易地放他们离开监牢,有些抱歉地朝萧刺史拱了拱手,酷刑继续下去。
萧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片血雾,怀中抱着昏过去的顾夫人,心中五味杂陈,容不得自己再犹豫了。
等到了明日,他就向陛下请贬,带着顾夫人离开到一个偏远边荒之地,璟儿就托付给靖国公府。
如此赎罪,方可消减陛下对他与夫人的愤怒!
“大人,”一名衙役在苏州知府的耳边低语了一句,片刻后在知府古怪的脸色下几人被押了进来。
看到熟悉的萧刺史,顾家人迫不及待地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他们根本就未来得及去往血腥气最重的地方看去,而只用目光恳求让刺史大人放了他们!
“白氏已死!”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萧刺史看着他们的目光冰冷至极,撂下了一句话,“她害我女阿瑜死有余辜!”
“你们仗着我刺史府而作威作福,却包藏祸心为了一己私利坏我一家和睦,日后我萧家与你顾家再无丝毫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