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风晚行还在与众人对峙。
少女已经快要被逼出眼泪,她死死咬着下唇,看着面前一众人:“你们为何一定要他去?你们自己破境之后不用休息吗?况且,这可是从朝闻道到伏天下!你们没看到刚才的雷有多可怕吗!”
“风小师妹,这是我昆吾内部之事,除妖本就是吾辈分内之事,便是我们不说,大师兄也会去的。”有人高声道:“不劳风小师妹费心!”
“你们怎么能这样!”风晚行涨红了脸,还想再说什么,西湖天竺那位随行的长老已经急急而来,低声喝道:“风晚行!这里是昆吾山宗,容不得你胡闹!”
“可他们……他们这分明是在断大师兄修行前程!”风晚行不服道:“难道昆吾山宗惊才绝艳的天生剑骨多,便要如此磋磨浪费吗?!”
怀薇真人心道这小辈怎地如此不知趣,增援伏妖一事自然要诸位峰主长老商量后再行,关风晚行什么事?
要不是风晚行的母亲是西湖天竺那位出了名不讲理又护短的风长老,她今天便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姑娘,在别门别派时,应该如何礼仪。
似是知晓她的心意,夏亦瑶已经冷然开口:“风小师妹,大师兄乃是我们昆吾山宗的大师兄,我们珍之敬之,又怎会有你所说这样的事情!还请风小师妹慎言!”
与许多人对峙,风晚行还有些不太擅长,毕竟西湖天竺多音修,而音修虽然也有主杀伐之律的,却哪有此时此刻满大殿的剑修目光震撼,她能撑到现在,全靠一腔执拗与不服。
但这会儿夏亦瑶既然开口,她便只用对付她,风晚行顿时精神一振,声音已经压柔了几分,细听还带了些颤抖与哭腔:“夏小师妹怎会这样误会我!我、我也只是想要为大师兄好啊……”
美人落泪,众剑修弟子平时都是剑中来,剑里去,夏亦瑶师妹柔柔弱弱已经足够惹他们怜爱,此刻又见另一款明艳动人的小师妹,不由得有些心软。
夏亦瑶心道这个风晚行好生狡猾,竟然以柔克刚,然而她刚才已经冷然开头,现在已经不便垂泪,恰好一阵咳嗽之意涌上心头,她借势掩唇虚弱咳嗽几声,声音却也还是倔强的:“多谢风小师妹好意,我们――”
她话未说完,却有一道剑意直冲而来,将她的后半截话以风雪压了下去,却见太清峰那位二师姐去而复返,竟是直接御剑入了正殿!
夏亦瑶第一反应是,竟然还有人敢直接踩剑入正殿,然后才突然一愣。
虞兮枝……她何时会御剑了?!
这才区区半年过去,难道她已经筑基了?
可是千崖峰那边,从未有过筑基的异象啊?!
虞兮枝本意也非冲撞太清峰正殿威仪,她只怕来得太晚,此刻见到虞寺还在,而他面前站的竟然是西湖天竺那位小师妹,不由得一愣。
怀薇真人无法训斥风晚行,恰好虞兮枝撞到枪口,她双目微竖:“虞兮枝,你好大的胆子――!”
“阿兄!”虞兮枝一身风雪,直奔虞寺而去,竟是丝毫没有理睬怀薇真人:“沈烨师兄是不是出事了?”
风晚行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心道不是吧不是吧,连虞寺的亲阿妹也要虞寺去?剑修们真的就这么硬来?难道是她真的不应该挡在虞寺面前?
却听虞兮枝下一句道:“阿兄,你听我的,你先好好稳固境界,我先去那边接应师兄。三日后若是我没回来,你再来寻我。”
“胡闹!”一道沉稳男声响起,神色难看的紫渊峰峰主韩以春终于忍不住打断这群小辈的吵嚷,沈烨是他最得意的亲传弟子,此时生死不明,最着急的自然是他:“沈烨筑基中期尚且难敌,就算你一人三师,却也不过半年而已,你又是什么修为?就夸下此等海口?!”
怀筠真人方才与一众别派的掌门长老在后殿品茗,这时才刚刚走出,命魂钟早不响晚不响,偏偏凑了这样的时机,他也眉头紧皱:“虞寺,事权从急,虽然你刚刚金丹,本应稳固境界,但既然筑基中期也难应对,恐怕也只有你能走一趟了。此外,各峰都挑些同为筑基炼气的弟子,与虞寺同去,切忌不可逞强,有事立刻回禀宗门!”
竟是三言两语已经定下了,要让虞寺走这一趟了。
虞兮枝御剑而来,此刻还未收剑,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心头的气,然而剑气却已经开始在烟霄上吞吐。
怀筠的目光沉沉投来,此时别的门派尚有人在,他自然不会像上次那样将威压直接投注下来,然而虞兮枝却仿佛回到了那日她意识到自己穿书之时,在大殿上与人争辩却无用时。
又有剑落在了正殿门口,穿着昆吾道服的少年大咧咧嗤笑一声:“什么事权从急,若真是事权从急,这昆吾上下难道就只有我大师兄一个结丹境了吗?那么多吃供奉的长老与教习呢?!都闭死关闭到没了关只剩下死了吗?”
“大胆!”
“你竟敢顶撞掌门真人!”
几道怒喝同时响起,才起却发现站在门口说话的人竟然是易醉。
虞兮枝霍然转身看去,却见易醉撸了撸袖子,他嘴炮惯了,舌战群雄更是家常便饭,这会儿见此场景,便已经准备好了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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