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占山抖了抖身上的灰渣,“喂?我是孟占山。首长,请指示!”
“孟占山!你小子搞什么鬼?到处都打得火热,你那里却没了动静!”
“首长,我们正在讨论作战计划,想制定一个最佳方案!”
“讨论,讨论……我告诉你,时不我待!调你来不是耍嘴皮子的!
你到底能不能打下大楼?你要是没信心,就别充好汉!言语一声,我换别人上!”
孟占山正要回话,对方“啪”的一声挂断,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孟占山撂下电话,嘴唇哆嗦,脸色铁青。
郭胜利听在耳里,怒在心上,他表情激动,身体隐隐发抖:
“旅长,一时半会儿也没啥高招了,先打吧……
我就不信了,他特务团是三头六臂!他就真是三头六臂,我也要把他一个不剩的拧下来!
旅长!你下命令吧,我先上,用集束炸药包搞他!”
孟占山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郭团长,你先坐。黄参谋,你接着说……”
郭胜利好不尴尬,颓然坐下,他的眼中泛出凛凛杀气,却英雄无用武之地。
眼见大家望向自己,黄参谋打起精神来继续介绍:
“敌人很狡猾,他们先放烟雾弹发动反冲锋,诱使我们反击,却把我们诱入了地雷阵,周政委就是那样牺牲的……
敌人还在废墟里埋了坦克,专打我们的步兵,我们的炮火却伤不了它们……
最关键的是,四平城这些红楼太结实了!一个炸药包只能炸开一个小洞,要反复爆破才能炸开一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洞口。而且我们进行爆破时又提醒了敌人,反到给了敌人充分的反应时间,他们在另一边守株待兔,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听到这儿,孟占山心念一动,插话道:
“我说,我不是把靠山屯缴获的火箭筒都给你们了吗?怎么不用?难道火箭筒也打不透?还是你们舍不得用留着下崽?”
黄参谋一脸的惭愧,“不是,旅长。我们也想到了,可炮营刘铁柱摆弄了半天,还是搞不定!又不敢赶鸭子上架,怕浪费了这些宝贝。”
“这个刘大脑袋!”孟占山吼了一声,“拿来让我看看!”
火箭筒很快就拿来了,两支“巴祖卡”火箭筒,崭新的,黄油都还抹着。还有八发火箭弹,箱都没开!
孟占山拿起一支火箭筒,双手操着炮管,眯起左眼,右眼从炮管里望进,但见一片空膛。
他见识过这玩意的厉害,一打靠山屯的时候,敌人用这玩意毁了我军一辆坦克,那厉害劲就别提了——
隔着老远一团火光,坦克就趴窝了。
孟占山折腾了半天,装了卸卸了装,急出一身臭汗。结果弄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绝望了。
他原本以为,但凡火器原理都差不多,就像迫击炮,是靠炮底的撞针把炮弹打出去的。
可这玩意却一根肠子通屁股,里面空空如也。
他琢磨了半天,终于想出点门道,撬开炮弹箱,取了一发火箭弹放进火箭筒,然后转动筒尾的炮闩把火箭弹固定住。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又难住了,怎么打出去?
他喝开众人,又琢磨了半天,扛起火箭筒,走到一堵残墙后面瞄着大楼就扣动了扳机,可惜,火箭弹毫无声息。
事到这一步,孟占山没招了,放下火箭筒取出火箭弹,冲黄参谋连声自责:
“娘的,不怪你们。
连我这个修械所副所长都玩不转,何况你们?”
“孟旅长……孟旅长!……”
一直守在报话机旁的熊伟民忽然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说:“监听到两条消息,我觉得很重要!”
“哦?快说!”
“一条是陈明仁给部下打气的,说是新军和第军已经分别来援,还说什么虽然已经伤亡过半,可还有万余余人,足可以支撑到援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