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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第1页）

第七十七章十年…

电话里传来的盲音在付一杰耳边回荡了很久，他站在客厅里，抓着电话听筒愣着。

&ldo;哥？&rdo;尽管电话已经挂断了，他还是下意识地想在一声声的盲音中寻找付坤的声音，&ldo;你说话……&rdo;

没有回应。

付一杰慢慢蹲下，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手里紧紧抓着电话听筒不敢挂，就好象挂掉了，他就会失去付坤的最后一点音讯。

走廊里传来了声响，付一杰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走廊里去了。

他赶紧跳起来，把听筒挂了回去，光着脚在地板上差点摔了一跤。

&ldo;你妈还没回？&rdo;老爸拿着一兜面条走了进来。

&ldo;没呢，&rdo;付一杰跑过去接过面条，有些心虚地进了厨房，放好面条之后不敢出去，站了一会儿回过身的时候，却看到老爸还站在厨房门外，他顿时有点儿紧张，又转回身拿过锅，&ldo;我先煮饭吧，妈说这两天想吃米饭。&rdo;

&ldo;行。&rdo;老爸应了一声，脚步声往卧室走过去，进屋的时候，付一杰听到了他长长的一声叹息。

从那天的电话一直到过完年，付坤都没再打过家里的座机，付一杰开始觉得那天接到的电话是个幻觉，或者真的只是一个打错了的电话，付坤从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知道每个月一号付坤都会给老妈打电话，简单地汇报，每次打完电话，老妈都会情绪低落好几天，他无数次鼓起勇气想问问老妈，又无数次地把这种念头给压下去。

无论自己怎么想念，怎么妄想，怎么挣扎，都像是坐在了渐渐开远的车上，付坤的一切都越来越淡，枕头上衣服上那些付坤的气息也越来越难以捕捉。

这些都让付一杰心慌，他害怕，晚上越来越难心入睡，安眠药从一颗增加到两颗，天气转暖之后，他失眠的时候需要吃三颗才能合眼。

而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些想念，那些随着付坤渐渐远去却越来越强烈的思念。

实习快要结束，付一杰开始准备论文，诊所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都做好，资料都批了，装修也都完毕了，吕衍秋也已经按他的想法把设备都调了过来。

付一杰全力投入到这些事里，只有让自己脑子不停地转动，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才能从让人窒息的对付坤的想念里稍稍透一口气。

可是一旦停下来，哪怕只有十分钟，付坤的笑容就会从他眼前晃过，把他重新推入看不到边际的思念里。

&ldo;郭宇明天到，&rdo;蒋松坐在治疗台上，&ldo;我去接他，护士你上回是说下周开始过来？&rdo;

&ldo;嗯？&rdo;付一杰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摞资料。

&ldo;护士，什么时候来上班。&rdo;蒋松重复了一次。

&ldo;下周一。&rdo;付一杰说。

&ldo;印的那些贴墙上的图呢？什么时候拿？&rdo;蒋松又问。

&ldo;嗯？&rdo;付一杰抬起头。

蒋松有点儿无奈地又重复了一次：&ldo;墙上贴的画什么时候拿回来？&rdo;

&ldo;明天我去拿。&rdo;

&ldo;付一杰，&rdo;蒋松从台子上跳下来，踢了踢他的椅子腿，&ldo;你这样不行，你这状态能干活？&rdo;

&ldo;这两天睡不好。&rdo;付一杰皱皱眉，起来拿杯子喝了两大口水。

&ldo;我先回去了，得把另一间屋子先收拾出来让郭宇住，&rdo;蒋松往诊所外面走，&ldo;你的安眠药该停了吧。&rdo;

&ldo;嗯。&rdo;付一杰咬咬嘴唇，是得停了，这么吃下去人都会变迟钝。

肖淑琴轻轻推开付一杰和付坤那间卧室的门，付一杰还没回来，付建国同志在厕所看报纸，她很轻地没发出任何声响。

付一杰放内衣的抽屉里有个瓶子，她伸轻轻地摸了出来。

这是个安眠药瓶子，她把瓶子里的药片倒出来，放在桌上一粒粒数着，数完之后皱着眉把药片又装回瓶子里，小心地放回了抽屉。

转过身刚要往外走的时候，猛地看到付建国同志站在卧室门外，她吓得捂着胸口叫了一声：&ldo;付建国你干嘛呢！&rdo;

&ldo;你干嘛呢？&rdo;付建国看着她，&ldo;快出来，一会儿一杰回来了看到该怎么想！&rdo;

&ldo;他加量了，&rdo;肖淑琴按着胸口跑出了卧室，眉头一直拧着，&ldo;现在每次肯定要吃两三颗，我都数着呢，这样下去怎么行！&rdo;

付建国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ldo;我要不要跟他谈谈啊？&rdo;肖淑琴坐到沙发上，手紧紧捂着脸，眼泪有些忍不住，她想到两个儿子就会哭，最近滴眼药水都不管用了，&ldo;坤子一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一杰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都不敢跟他说话，听见他说妈妈对不起我就想发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