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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第1页）

邺城，一场除夕瑞雪，预兆着又一个丰年的来临。年初一时，段岭整个人缠在武独身上，趴在他的胸膛前。武独昨夜喝醉了酒，正打着呼噜，把段岭吵醒了，打着呵欠起来。

武独的呼噜也停了，不片刻，也跟着睡眼惺忪地起来。

&ldo;多穿点！&rdo;武独皱着眉，让段岭穿齐整，又抓他回来洗脸刷牙，才准出去。

两人在门外放了开门的鞭pào，阳光万丈，小孩子们等了许久，纷纷进来给段岭与武独磕头。段岭便笑着给他们挨个发红封儿，武独则端坐厅堂上喝茶，一身黑锦武袍，袍边卷着金色麒麟边，玉带黑靴，颇有老爷的派头。

闹过新chun，将士们的小孩过来讨了彩头，妇人又送年礼，足足一整日，太守府上热闹非凡。而后是费宏德回来，段岭忙以长辈之礼奉他，请他吃茶，给他行礼拜年。

孙廷暂任河间城城守，一切都安定下来了，最后是述律端过来朝段岭行礼，这一日才算完，已是huáng昏了。

年初三便推行开chun大计，还有的是时间。这夜，段岭却关上门，叫来了昌流君，让他jiāo代清楚牧旷达的布置。

前来屈就，自然是要纳投名状的。段岭让昌流君一五一十，把他所知的牧旷达的家底全部jiāo代清楚，再按下手印，才算接纳了他。

但昌流君对牧旷达的事所知其实不多，至少不像长聘一般，为牧旷达打点家业，亲自cao持。

&ldo;长聘究竟是什么人？&rdo;段岭问，&ldo;与牧相是何时认识的？&rdo;

&ldo;我曾经听他们提起过。&rdo;昌流君答道，&ldo;一句半句的，长聘曾是个孤儿，本来要被卖到辽国，后来是牧相出面，才解救了他。&rdo;

段岭想起这么一个智谋了得的人，居然不明不白地死于郎俊侠的一剑，想来也当真是遗憾。再聪明的人，在利刃面前，也无法脱身。

&ldo;牧旷达还有私兵没有？&rdo;段岭问。

&ldo;我当真不知道。&rdo;昌流君反复说，&ldo;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长聘每年chun秋两季，都会出府一次，前去替牧相办事，这些我都说过了。&rdo;

长聘对外的说法，乃是去替牧旷达收租。

&ldo;他要是有私军。&rdo;武独说，&ldo;就不会动用到韩唯庸的手下了。&rdo;

用韩唯庸的手下是最不保险的，但其实也是最明智的，因为除了武独，这世上再没有人能认出那些刺客的来路。

牧旷达这一辈子，栽就栽在了段岭的手上。

☆、第196章chun来

&ldo;其实他也一直防着我。&rdo;昌流君说，&ldo;他唯一相信的人，只有长聘。&rdo;

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段岭总觉得牧旷达一定还有后手，有这么大野心的人，定有相应的准备。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qg况下，直接就动手弑君。

&ldo;我建议你们派昌流君回去。&rdo;费宏德说，&ldo;一来可戴罪立功，二来可调查牧旷达。&rdo;

&ldo;不。&rdo;这一次，段岭摇摇头，朝费宏德说，&ldo;这不是最稳妥的方法，牧旷达已经不相信他了。&rdo;

费宏德说：&ldo;他会信的，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rdo;

&ldo;不，不行。&rdo;段岭说，&ldo;这件事不容有任何风险。&rdo;

这不是段岭第一次驳回费宏德的提议。

&ldo;我不让他回去。也是因为另一个合适的理由。&rdo;段岭朝费宏德说，&ldo;先生，请你相信我，这个时候让昌流君回到牧相身边，反而是个变数。&rdo;

段岭知道昌流君与牧磬的关系，但他没有告诉费宏德。他知道昌流君为了牧磬，什么都可以做，现在让昌流君回去，昌流君万一一时冲动，说不定就会带着牧磬，远走高飞。

他太明白昌流君的心qg了，就像当年父亲的心qg一样。父亲有时突然会说，看到他的笑容，也许什么都可以放弃，想索xg放弃南方的一切，与他离开喧嚣的中原，前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过安静的日子。

费宏德没有儿子，无法体会这种心qg。

段岭相信昌流君绝对是抱着一试的念头，才过来找自己。自从刺杀李衍秋失败后，南方便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昌流君回去，他无路可逃，才到邺城来和自己谈条件。如果谈判失败，等待着他的下一个选择就是铤而走险，回到江州，不由分说，带走牧磬。

&ldo;那么，你就只能自己回去了。&rdo;费宏德说。

武独神色一变，段岭寻思良久，不得不承认费宏德的话永远都是简简单单就能道出真相。

&ldo;你说得对，费宏德先生。&rdo;段岭答道，&ldo;我确实打算回去，但我需要查清楚一个方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