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输了。”
伐止笑了,说道:“是我输了,并且心甘情愿。”
他问道:“勺,吾心悦汝,汝可亦之?”
范勺转过身来,露出大白牙开心的笑,他重重的点头,“嗯!”
伐止恍惚间,在范勺身上看见了个幻影,人面蛇身的女娲。
他再一回神,范勺已经走远了,他去追,却追不上,他听见范勺远远的说道:“大人去收服饕餮吧,去将这一片片被我捣毁的人类文明修复好吧,我会在女娲墓等大人,等大人接我回家。”
一瞬间,范勺不见了。
只留下女娲的幻影在对着伐止淡笑,她道:“痴儿。”
痴儿说的是她还是伐止或是范勺?再或者是碌碌的凡人?
伐止停了脚步,掉头去找饕餮,如果说,范勺让他这么做,那他便这么做。
“君不见
沙场残阳红似血
白骨千里露荒野
遥望何处为战场?
乱云衰草带斜阳
”
范勺轻轻的哼唱,没有什么调子,唯有几句记忆里犹存的诗词。
诗说白骨千里露荒野,如今,可不就是这样吗?
他捂着胸口,问道:“女娲大人,我这么做,你不难过吗?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啊。”
没有人回复,范勺遂想起来,女娲已逝,只把最后一丝力量给了自己,让自己能再踏足人间。
他曾经想,女娲是想让他再活过来做什么?去找伐止哭一场,告诉他,我有灵魂了,我更像一个人了,你爱我吧。
还是把伐止在意的一切攥在手里捏碎?告诉伐止,你说我祸害,那我便让你看看何为祸害。
也许他选的是第二个路,可如今他想,也许女娲要他踏足人间,根本不是前两个理由,只是想让他看看,数千年前,让伐止伤心落泪的是什么?让伐止决心守护人类的是什么?
他看见了。
让他潸然泪下的悲伤。
“是我错了,我何苦要在伐止心里争一个高低上下,我也懂得了,这份悲伤,足以让伐止落泪,足够让他守护人类了。”
“而我,执念太深”
他蹲下去伸手接住草叶上即将落下的血滴,有什么东西从上缓缓滴下,是他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