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听闻王大人闲暇之余常派家中护卫及亲兵训导王文泱练习武学之道!骑射,剑法,不知王大人又如何解释?”谢上当即补充道。
“我儿虽是进士之身,可他也是我王氏一门嫡子,祖宗之业何以废之?更何况,圣上曾赞我儿有魏晋风骨,敢问诸位同僚,诸位大人,魏晋时期的文人可学得骑射,可学得剑法?”王子腾大声问道。
“自然学得!”吏部尚书张沅正和吏部右侍郎李贤异口同声说道,其后不少文官也是跟着附和道。因为王子腾这番话只能回答学得,若是不学得就是对祖宗不敬,更是对圣上不敬!
这是大义!
谢上也没想到王子腾这家伙居然能够说出这番话出来,看来自己着实是小看他了,可若是不能趁着此事扳倒此人,那么将来自己这兵部尚书的位置有可能不保!
于是,谢上看向缮国公石铭,石铭笑着说道:“王大人真是高瞻远瞩,王文泱更是王佐之才!陛下,依老臣所见,不如让王文泱及早入仕翰林院,以效国家!”
石铭很清楚圣上最忌惮什么,也清楚文官集团内部的竞争,所以他一直在拱火,与谢上二人一唱一和,不断的捧杀王氏父子二人,还有就是在试探圣上的心意。
“众卿家以为如何?”圣上又开了口,听不出喜怒。
“”一时间,没人敢出这个头,是故都选择了沉默,将皮球踢了回去,却听王子腾说道:“陛下,我儿年纪尚轻,担不得国家重任!还望陛下三思!臣认为缮国公有捧杀之嫌!”
“呵呵!你如今阻挠陛下又是何故?难不成是怕陛下发现你那不臣之心不成?”石铭图穷匕见道,“王文泱文武双通,加之圣上赞其有公瑾之风,此谓名副其实,至于年纪尚轻,我看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陛下,臣弟有一言!”北静王爷水溶打断道。
“说吧!”圣上命道。
“臣弟认为王文泱不宜此时入仕!”水溶当即说道。
“臣弟附议!此外臣弟认为缮国公所说的王佐之才有些言过其实!”忠顺王世子也站了出来,表示不同意。
“臣等附议!”跪着的一众官员皆是手执笏板,齐声说道。
圣上的脸色当即垮了下来,他不禁怀疑起王子腾和王攸的用心了,本月十三日和十四日王攸前往两处,真的就是如那汇报的结果一般吗?更让他猜忌的是两派势力都为了同一人达成契合,可王攸是他下的饵,当日两方都没上钩,今日却齐心协力都想吃。
缮国公同样身形微颤,他古怪的看了一眼北静王爷水溶,立即明白了过来,自己包括兵部尚书谢上都是将要被舍弃的棋子,至于那什么行凶伤人,以及之前由家仆散布出去的谣言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接着他又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圣上,见后者龙颜愠怒,不由的心下一笑,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王子腾心中同样有些后悔,似乎局势并非王攸原先所预料的那般,是故他没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圣上接下来的举动,若无其它变化,那么就是民意胜了圣心!可若真的这样,他王氏一门就彻底失了圣心!会被圣上不断的猜忌,直到哪一天圣上找了个由头,直接将自己一族给抹了去。
“啪!”圣上直接抓起御案上的一道密折,摔在了谢上的头上。
“谢上,还需要我替你解释吗?以权谋私,欺上瞒下,这些就是你的句句属实不成?谁给你的权力私自发布调令?”圣上问道。
自从北静王爷说话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已经是个废子了,所以他也不敢辩驳,至于身前的密折他更是不敢翻看,那上面的内容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他知道他此刻完了。
“即日起,以欺君之罪夺谢上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之职!来人,将其押入天牢!”圣上见谢上面如死灰,也丝毫不留情面,当即命殿外锦衣卫上殿将谢上的官帽除下,拉出殿外。
所有朝臣都是战战兢兢,先前为谢上说话的武大人和田大人更是冷汗直流,慌忙的用袖袍擦拭脸上的汗水,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
圣上看着乌压压跪倒在大殿之内的众臣,目光凌厉且威严,只见他从龙椅上站起身,然后走了下来。
每一步就像是那锤在鼓上的重锤,敲打着在朝所有人的心。北静王爷水溶和忠顺王世子暗中对视了一眼,又急忙错开,急忙躬身作揖。
缮国公看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圣上,不过他根本不惧,因为他是为这个国家立过功的功臣,是八位国公之中唯一活在世上的人。
圣上绕过了他,向着金銮殿的大门走去,行至门口时,大殿外清晨的风以及东方那露出的第一缕阳光正好吹洒在龙袍之上。
圣上默默的注视着整座皇宫,自己的余光中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个人很显眼,因为他打了个喷嚏,虽然没有发出声音,甚至被快速的遮掩了下来,但他还是被圣上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