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对视一眼,想起了家里那些花重金请来的名师每日被这些纨绔子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于是,央求着父母给自己备辆马车偷偷逃出京城的小公子们,惨遭家人背叛,又被送回了京郊大营,彼此大眼瞪小眼间,茫然对视,委屈地哭出声来。
这些纨绔子弟的父母们也改了往日态度,他们本以为儿子在大营里会受到温知意的折磨,比如打板子之类的刑罚,但听儿子控诉,原来她只是押着他们习武训练。
套了儿子的话后,也发现他们的训练强度其实并没有超出能承受的正常范围。对于身子骨弱的两位公子,温知意还特意调整了训练方式。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除了少数几位比较溺爱孩子的,大家都不再试图捞人。后来甚至有人主动问温知意,能不能把自家那天天上房揭瓦的混小子送进去,搞得温知意哭笑不得,她又不是要开办官学。
好在京郊大营的士兵们,熟悉流程以后可以替她盯着那些纨绔子弟,不用她事事亲力亲为,倒也没有花去她太多精力。
朝堂之上,温知意也在慢慢进步着。
她本是对政事豪无兴趣的人,正式入朝之前,她找温首辅进行了一番恶补,但终究显得稚嫩。
朝上每次议事时,她都在观察着每个人的发言,揣摩着每个人的立场。
陛下偶尔会特意点她的名字,问她对朝臣在议的事有何看法。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话,最开始她的看法比较稚嫩,但逐渐地,开始有人对她的发言表示认同。
短短两个月时间,她已经能够言之有物、侃侃而谈。
陛下私下对她表示了赞许,问她觉得如何。
温知意只能苦笑着承认,说觉得压力很大,责任太重。
“和你在边关守城的时候相比呢?”陛下问道。
“在栎城的时候,我告诉自己,城池若失守,一城的百姓怕是都要给我陪葬,我不能做不到,”回想起往事,温知意叹息,“至于现在,我知道我做不到也不会有特别严重的后果,我失败了,您还可以换一个女子来做您的测试,但我不想辜负您的期望。”
“只有朕的期望吗?”帝王逼视着她,“你自己难道不想要吗?女子入朝,自你而始,你改变了大楚,史书中必将有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从没有改变天下的野心。”
“但改变天下的机会已经摆在你眼前。”
“是啊,”温知意笑了起来,“如果做不到,我会很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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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悠闲时光已走到尽头,穆云起结束了他的旅程,心情愉悦地纵马行在回京的路上。
离京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时,他停下来在茶棚稍作歇息。
邻桌几个商贩打扮的人在随意聊天,其中一个人问起:“老九,你是从京城过来的,近日京里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
穆云起也起了几分好奇心,两个月没回京城了,他也想知道继温知意之后,京里最新的热门话题会是什么。
他竖起耳朵听着,只听那被称为老九的人开口道:“这京里啊,近期闹得最大的事儿,还要属荣华郡主温知意搞出来的。大楚第一个入朝的女官,上任才两个月,就收拾了一堆官宦人家的子孙,把那群天天在京里闹事的纨绔子弟,都拎到京郊大营里训练去了,百姓人人叫好。对了,听说她还要规整城南那片儿贫民区,好像还因此得罪了京里半数官员……”
穆云起放下茶碗,面无表情地想,不出所料,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