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
“他是男人啊,”许含冬想了半晌才想到反驳的理由,“他可以选择读书、习武,可我是女子,我不嫁人还能做什么?”
温知意听说过一些许寒霜的身世,他是京里一位小官的儿子,后来父亲犯了事下狱,长公主把许寒霜捞了出来,从此他就一直待在公主府。
本朝规定,犯官之子不得参与科考。
但这些没必要告诉眼前的许含冬,温知意想了想:“其实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听她附和自己,许含冬茫然地抬头看她。
“你知道吗?十几年前,陛下曾颁下政令,允许女子参与科考。”
许含冬怔了怔:“我没听说过。”
“没听过也正常,”温知意点点头,“当时闹得挺大的,不少人提出反对,但圣上坚持。有个书香门第出身的闺秀听说这事,要去参加科考,被她父亲绑了回去。后来也基本没有女子去参加,这事就不了了之,渐渐被人遗忘。”
前段时间,帝王在温知意面前提起此事,也承认他那时操之过急。
允许女子参与科考的政令是保存下来了,但是没人去考有什么用?
陛下让温知意想对策,她也头疼,只能先想办法尽量忽悠一些女子去书院学习。
温知意乐观地想,真要能忽悠出个女官出来,陛下有了新的培养对象,也许不会再这般压榨她了。
但这事儿不太好办,时下的大家闺秀们,虽然琴棋书画基本都要学,但一般都是在家里延请师父,基本没有人会把家里的女孩儿送去书院的。
因为书院大都是男子,就算送家里的女儿过去,书院也不可能单独为她一个人单开个女子班。
温知意至少得先忽悠够一个班的人,才能运行起来。
此时她职业病犯了,准备拿许含冬练练手,亲切问道:“你读过书吗?”
“没有。”许含冬完全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一变再变,茫然摇头。
“想读吗?”
“不想。”
“真的不想?我可以送你去书院读书习字,弹琴作画,什么都可以学。”
“真的不想,”许含冬摇头,“我学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去考科举。”
“你可以去考啊,想想看,举人、进士,多风光?”
“得了吧,女子抛头露面的,多丢人啊,”许含冬说,“再说了,读书得读多少年啊,就算真能考上,还不知道什么岁数了,到时候还怎么嫁人?”
“好吧,不去就不去,京郊大营正在招女兵,你想不想去试训?”温知意问。不从文,那从武也行啊。
“不想。”许含冬摇头。
“那你想做什么?”
许含冬整个人都很茫然,她以为温知意是凭着一腔醋意,不肯放过她,故意来折腾她的。怎么聊着聊着,温知意就开始为她的前途担忧了呢?
“我想嫁个有钱人,当妾也可以。”
“可是你请穆云起带你上京,不就是因为不想去给县里的财主做妾吗?”
“那是因为他家大妇凶悍,磋磨死了几个小妾了。”
“好吧,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想法,”温知意点点头,“对了,前段时间安阳侯炫耀妾氏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没有。”许含冬还从没跟任何人进行过话题如此跳跃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