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终于意识到,温知意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一片反驳声中,温知意看向一旁静坐在侧一声未发的女子:“何姑娘,你呢?”
被称为何姑娘的女子似乎本在沉思些什么,突然被她点名,猛地抬头看她:“我?”
“我知道你家学渊源,那些四书五经,孔孟之道,你学的不比书生们少。”
“是,但我不会去考科举的。”
“为什么?”
“我已经嫁了人,出嫁后,就该以夫家为先。怎能去……”她已出嫁,但温知意刚刚以“何姑娘”称她,她也并未纠正。
“谁规定的?”
“《女诫》第五篇。”
“好吧,”这就触及了温知意的知识盲点,“这我还真没读过。”
“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我既已嫁人,怎么能再去考科举,甚至入朝呢?”
“我也嫁了人。”温知意试图拿自己举例。
何姑娘怔了怔:“这怎么能一样?”
你是有战功在身的人,而我只是后宅里一个普通妇人罢了。
“确实不一样,”温知意想了想,“我算是挺幸运的,因为穆云起绝不会干涉我的决定。”
何姑娘看她一眼,神色未明:“我夫君在家里说一不二。”
“我知道你夫君是谁,我前日刚在朝上怼过他,”温知意想了想:“等你考了科举,入了朝,可以和他平起平坐,可以在朝上反驳得他哑口无言。”
何姑娘怔了怔,还待再反驳,却不知为何,最终没有开口。
有人问道:“可是郡主你忙着做官,那将军府是靠谁来打理家事、主持中馈呢?”
“管家。”温知意答道。
“管家?”
“当然是管家,”温知意耸耸肩,“不然我们高价雇他来将军府是做什么的?”
温知意也没再劝何姑娘,转头看向其他女孩子。
有人在她眼神扫过时摇了摇头:“何姐姐是我们中最有希望的,我们其他人可没有她这般学识。”
“可以学嘛,谁也不是天生就会这些,”温知意尽量摆出自己最真诚的表情,“你们想不想去上官学?”
“官学?女子也能上官学?”
“当然可以。”
“官学是什么样子的?”
“唔,就是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学学弹琴绣花,读书识字之类的,”温知意说,“就像是聚会一样,大家在一起玩,热热闹闹的。”
何姑娘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温知意心虚低头。
她觉得这份差事交给自己委实不怎么靠谱,她身为一个武将,居然要去劝人读书进学。
但显然陛下也没有其他人可指派了,她毕竟是朝堂上唯一的女官。
“我几个哥哥都上过官学,”有姑娘说道,“好像是挺有趣的样子,交了不少朋友,时不时和同窗一起出去玩,我曾经还挺羡慕的呢,但我父亲说,大楚没有开设女子官学。”
“现在就要开设了。”
“真的吗?”顿时又有人凑上来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