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起摇摇头:“我只是猜到了孙大人在想什么而已。”
“他大概以为我和陛下……”温知意都不想说下去。
穆云点头,面色不虞,但不想温知意为此烦心,便给她夹了菜,转开话题道:“尝尝这个,我觉得应该合你口味。”
温知意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没再去为孙大人的言行而挂怀,开始专心享用起御厨的手艺。
但她不挂怀,却有人想让她挂怀,宫宴散场后,孙大人得意洋洋地堵住了温知意,脸上带着一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般的表情:“怪不得郡主如此得陛下宠信,本官早该想到的。”
他在暗示什么,穆云起如何听不出?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怒气:“孙大人请慎言。”
孙大人却一脸同情地去拍穆云起的肩,被他躲了一下没有拍到,只得讪讪地收回手臂:“穆将军倒是豁达得很啊,你的大度实非常人能及。我若是你,就管好自己的夫人,让她安分守己一点,少在朝上抛头露面。”
“我的夫人,不劳孙大人费心。”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妇人家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后宅,绣绣花喂喂孩子,”孙大人看向温知意,“牝鸡司晨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温知意叹气:“孙大人,您对找打这件事的热衷,真是令我惊叹。”
深谙找打精髓的孙大人看了一眼周围,并不如何慌乱,他们此时还在宫中,周围有很多宫廷侍卫,还有一些没散去的文武百官。他不觉得温知意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中对他出手。
所以他肆无忌惮地用一中令人作呕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温知意:“郡主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还有这副袅娜曼妙的身材,升迁起来就是比我们这些大男人方便些。”
这话委实恶心了些,穆云起终于忍无可忍,飞起一脚,把孙大人踹了出去。
孙大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那肥硕的身躯已经倒飞了出去,落地时险些压塌了一座小型假山。
在这方面穆云起和温知意挺像的,都不会试图和这中人讲理,敢挑衅?打回去就是了。
被他抢先一步的温知意默默收回了手:“你果然暴躁了很多。”
穆云起用看垃圾的眼神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孙大人,拂了拂衣袖,恢复了他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才开口道:“有些人就是这么令人暴躁。”
温知意为了守边关付出了多少心力,要排兵布阵还要亲身上战场,她身上被北融七皇子留下的伤疤至今未消退,穆云起每每看到都会心疼不已。
她在栎城堆起的战功给她换来了如今的位子,却被孙大人这中人上下嘴皮一碰,就污蔑她与帝王有私,靠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升迁,如何不让穆云起愤怒?
孙大人扶着腰,倒在地上大声痛呼,侍卫们连忙过来扶他。
还未散去的文武百官都围了过来,在宫里鲜少见到这般劲爆的场面,大家十分兴奋地围观着。
有错过了刚刚穆云起那一踹的官员,听到动静看过来时,只来得及看到躺在地上的孙大人哀叫的模样,后悔不迭,连忙拉着身边的人问刚刚的情况。
有人立刻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虽然离得较远,没听清孙大人说了什么,但穆云起踹人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此人是个文官,讲起来绘声绘色,众人仿佛听了一场说书,一时都是十分满足。
帝王还没走出多远,听说了这边的动静,又折了回来,看见孙大人哀声痛呼的模样,忙让人去请太医,又无奈地把温知意和穆云起请到了御书房。
“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皇帝站在御案前,俯视着眼前两个一而再再而三殴打朝中重臣的罪魁祸首。
温知意也不隐瞒,将事情如实道来,帝王当了这许多年的皇帝,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事没听过?也硬是被孙大人的想法震了一震。
震惊过后就是恼怒:“孙达这次未免太过。”
帝王也不叫“孙爱卿”了,愤怒之下直呼其名。
温知意也觉得孙大人此举纯属作死,帝王再怎么是个仁慈的明君,他也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被这样编排,他岂能轻轻放过?
当然,孙大人也可能是被温知意气得失去理智,一时上头,才敢这般大放厥词。
但不管原因如何,他的官途,怕是要走到头了。
皇帝倒并不担心其他官员的想法,温知意的战功是实打实的,这一点朝中所有人有目共睹。除了孙大人这中生性龌蹉之人,其他人自然不会往这方面胡思乱想。
帝王看向眼前二人,自然无法再计较他们在宫廷中与人动手之事,反而安慰了两句,又赏了些东西。
其余等着看热闹的朝臣们,并不清楚事情原委,只看到刚刚打了人的两人非但没被罚,还带着帝王的赏赐离宫,纷纷感叹陛下对这两人的信重。
孙大人这三番两次的挨打,看来都是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