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瓒那日将安王一事说过了,沈鸢神色里便透出几分复杂来,之后几日越发寡言,倒是去金雀卫那边儿讨了不少资料,皆是关于昔年叶书喧与质子之间的旧事。
倒是记着了质子的本名。
盛愔。
只是越读,心里头越是别扭。
又过了几日,林大夫总算是醒了,刚醒来,就自己挣扎着给自己开方扎针,因只伤着了一条腿,甚至还能下地来溜达了。
便是急着来找卫瓒。
进门儿时,沈鸢瞧着林桂樟的面孔,着实是怔愣了片刻。
这位林大夫几次改换容颜,如今瞧着不到仿佛三十岁的模样,唇红齿白,眼神澄明,瞧着倒像是温厚的青年医者。
只是走路时一瘸一拐进屋来,却是冲着卫瓒一拱手道:“小侯爷。”
又冲沈鸢道:“沈公子。”
沈鸢一怔,不晓得这林大夫怎么一醒就认得他,见着卫瓒冲他笑,才抿了抿唇,轻轻咳嗽了一声,回礼道:“林大夫。”
也不知卫瓒这一路,都跟林大夫说了什么,这两人倒瞧着很熟稔。
那林桂樟坐下,也不寒暄,只说:“小侯爷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卫瓒便笑说:“忘不了的,你的兄弟一家已接来了,待这事情结了,便带你去见他们。”
这是卫瓒和林大夫早早就达成了的交易。
卫瓒替林桂樟庇护他的兄弟一家,而林桂樟也会为他们提供帮助。
昔日质子带去辛的随从,十不存一,想来这之中也有叶书喧的功劳。
只是林桂樟这些年先是在辛流浪,又流回祁,到底还是见着了几个与当年事相关的证人。纵然不是直接证明,但只要将此事揭开一角,让朝中文武对此事生疑,那此事便会被重新翻起。
林桂樟有些艰难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交予他,却是低声叮嘱:“这些人住所不定,若没在祁,可能就去了辛。要找到还需要些时间,小侯爷多注意……如今的安王殿下。”
卫瓒目光闪过几分冷,却是笑道:“我明白。”
“如今他该焦头烂额的事情多着呢,可没工夫来找我的麻烦。”
嘉佑帝似乎动了过继子嗣的念头,近来接连见了好几家的后嗣。
惹得满朝文武都议论纷纷,有喜有忧,只是其中最该心急的,就是安王。
卫瓒回想起来,前世安王能谋反得那样顺利,其实与那真正的质子盛愔不无关系。
盛愔昔年离京前,的确有爱民之风,且有为质之功,臣子百姓间风评颇好。正巧朝中也没有太子,嘉佑帝一去,也没有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