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他不应。
阿朝沐浴完,绞干头发,躺在房中的小床睡了一会,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了。
天光暗沉,屋内未上灯,男人身上有熟悉的松木气息,刀刻斧凿般的轮廓在朦胧月色里依旧清晰。
“哥哥,你回来了?”
阿朝借着月光,扫见屋内的摆设,心下微微一惊,“我怎么……在你屋子里?”
身下也是他的床?
谢昶似乎笑了下:“不然你想在哪?”
阿朝面上一热,便听他说道:“我去点灯?”
她却将他搂紧了些:“先别去,我能看清你。”
男人嗯了声,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是谁等我一走就悄悄哭鼻子了,嗯?”
阿朝往他身上偎了偎,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到,爹娘都不在了,这世上就只剩下你我二人……方才我又梦到爹娘了,如若没有当年的文字狱,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多好啊。”
谢昶缄默许久,先帝的残暴行径不光对谢家,对萧家,对大晏千千万万无辜之人都是沉重的打击,倘若圣惠太子登基,谢家与萧家必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惜世事难料,哪来那么多的如果?
阿朝靠在他怀中,轻轻地问道:“哥哥,如果我们家没有出事,你才华横溢,总有一日金榜题名,去京城做官,到时候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见他沉默,阿朝不由得有些感慨:“春闱放榜那日,多少员外富商等着榜下捉婿呢,你又长得这般好看,肯定抢手,状元郎百花丛中过,怕是记不得我这个妹妹了。”
谢昶这才笑了笑,“不会,不一样。”
阿朝挑了挑眉:“话本上始乱终弃的男人见到每个姑娘都这么说,说她和别人不一样,哄得人心花怒放,结果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多得是。”
谢昶笑道:“方才我只是在想,等你长大一些,我要如何才能说服爹娘把你嫁给我。”
阿朝眼睫轻颤,心口微微触动,讷讷道:“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我不知道,”谢昶叹了口气:“你爹娘算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纵我在人前无限风光,在你爹爹面前也不过是具沉疮烂骨,何况你我兄妹相称,他们养我这么多年,也要考虑旁人的目光。”
“那你就放弃啦?”
“不会,我说的不一样,”谢昶默了片刻,“是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即便你一辈子当我是兄长,我也会想尽办法,让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如若真有克制不住想要她的那一天,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
阿朝抿唇笑,忍不住啄了啄他的下巴,却隐隐察觉腹中肿胀起来。
“……”
这人也太不禁撩了!
阿朝在他怀中挪动一下,清了清嗓子,却仍结结巴巴道:“既然回来,不如我们……这几日就睡各自的床?我还是想念我那张小床。”
谢昶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我们不是兄妹,是夫妻了阿朝。”
阿朝瞪他一眼:“你这张床有年头了,不是谢府的金丝楠木,禁不住你折腾几回。”
谢昶轻笑:“我有说要折腾了?”
阿朝红着脸,立刻就要挣开他的手臂,却听身侧人倒吸口气,轻轻“嘶”了声。
“你怎么了?”
她也没哪疼啊。
谢昶活动了一下右手,无奈道:“手臂被你压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