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惨啊,想要离开我。结果呢?看看你的选择都导致了什么样的下场?每次见面都有新的伤口。”
“明明是献给我的花,衰败成这个样子。”
“你不痛么?”
生得领域又叫灵魂世界,眼下成堆的骸骨恰如其分地反映了宿傩性格的暴虐。
被浸泡在他浓厚的咒力中的你,仿佛是被毒蛇缠住的兔子,因为本能的畏惧丧失了基本的反应,温驯地任由他用手指轻触你脆弱的灵核。
与他结下血契,又在他的领域中,某种意义上你毫无秘密可言。
宿傩声音沙哑,语气不快,你以为他会就过去的痕迹好好跟你算上一账。
但他用掌心处裂开的嘴唇抵上你的伤口,湿润的唇舌濡湿了因为咒具变得漆黑一片的椿,问你痛不痛。
这句话把你问得愣了一下。
就像他之前问你“你不想摘那些红椿么?”,这个男人他总是会注意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最擅长的事情是忍耐。
最不擅长的也是忍耐。
身体的疼痛可以找人倾诉,祈求“饲主”赠予一些咒力帮助自己复原。但是属于诅咒,那漆黑而深切的愿望无法满足的疼痛却不知从何说起。
代替话语先一步自口中溢出的是抽噎:
“好痛。”
“一直都很痛……”
既然宿傩都能看出你身上过的痕迹,与其惴惴不安猜测他的想法、等待他发落,不如将百年来的沉默,数十年的失败与疼痛化为眼泪。
“都怪你。”
你才没有从他身边离开,就结果而言明明是他对你感到厌烦,让你滚的。你只是选择在四魂之玉失效前先识趣地早做打算罢了。
“为什么你要对我说那么过分的话,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等了三天你都没有来见我……我身上一点多余咒力都没有,到处都是可怕的咒术师和诅咒,我没有办法驱使你给我的咒灵,也没有家可以回……”
“然后醒过来的时候,世道就变了。我为了能恢复咒力……做了一点不好的事情,就是那种‘浮世绘’。里梅本来就不太喜欢我,他知道后更讨厌我了,我好害怕,也不敢去见他。”
“然后我就被咒术师发现了……”
为了获得宿傩的庇护,当时的你付出了所有。
那么作为宿傩给予的宝物的化身,大椿、神乐若是走入他的视线,是否也要和你一样沦为凶神的祭品呢?
怀着这样的担心,你当初做陶艺的时候就没敢主动捏女性的躯体。
如今在叙述里,更是避重就轻跳过了和她们的参与,想方设法把问题推给了里梅,企图把错误撇的一干二净,把自己的感情说的真诚而动人。
宿傩对此不置可否。
在发现“反转咒术”也无法使得咒纹颜色淡去后,他就移开了手指,转而将它埋入你的发间,慢悠悠地梳理你的长发:
“你可真麻烦,千方百计做出咒骸就用成这样……”
“里梅是会‘好好说教’你一顿呢。你应当好好跟他道歉,感谢他的关心。”
宿傩对“秽土转生”的结果兴趣不大,他开口时带着满脸的漫不经心,问出的问题一针见血令你心头一阵一阵发凉:
“还有呢?跟我说说那个没用的小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