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地方,一个物品,这是一个人——
睡着了、无意识就算了。
他总不能……醒着还压在人家身上吧。
就算季时真把他当个小孩儿,可他也不是小孩儿啊。
一个男人,仗着自己变小了,就天天压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那算什么事啊?
敖真觉得自己头更痛了。
他拿着折扇手忍不住一抖,方才还汇聚水流“哗啦”一声,散了个干净。
季时关切地问:“没事吧?”
“嗯,”敖真说,“进去再看看。”
说罢便绕过季时和宋泠,走到最前头了。
宋泠在昏暗通道里没看到敖真身侧水流,只觉得有点发寒,又见季时和敖真说了这些话,忍不住颤颤巍巍地跟上来。
“看、看到啥了?”宋泠有点儿害怕,“有什么东西?”
季时:“还不知道。”
宋泠:“那……那就是有了?那……小阎王,看到了?”
季时点了点头,没说话。
空气中氛围又变得有些冷了起来,狭窄通道里却像巨大裂口,不断地灌进猛烈风,吹得人直哆嗦。
宋泠“嘶”了一声,搓了搓自己手臂,小声道:“怪、怪不得要小阎王来看。”
季时有些意外:“你知道?”
宋泠:“我知道啊!不是说小孩子有天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东西嘛!我们这里,就他年纪最小了!”
敖真:“……”
季时:“……”
宋泠:“……?”
季时推了推他:“闭嘴吧你。”
宋泠“哦”了一声,挠着头闭上了嘴。
本以为雨林馆外已经够冷清了,馆内却比馆外还要冷清上几分。
没有游客,工作人员又被宋泠给支开了。空旷馆内,冰凉瓷砖和雪白又空荡天花板,透着鼓可怕而刺骨凉意来。
“哒、哒、哒”。
踩在瓷砖上脚步声回响在空荡场内。回音不停,连是不是自己脚步声都听得不太真切。
宋泠小声说:“我们平时都是从这儿观察老虎。……你看,自从出了事儿后,那些老虎几乎天天聚在一起,弓着背,不知道怎么回事。”
季时站到了高处,顺着他视线看向了玻璃窗内。
一山不容二虎——老虎领域性极强,平日都是单只占据独自领域,几乎难得见到这样景象。
雨林馆老虎全都挤在了一起,可看起来却如临大敌,并不安稳。
这些老虎脊背凸起,皮肉耷拉着,看上去相当憔悴,早就没了往日威风。
他们弓着背靠着,警觉地查看着四周,似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它们发出嘶吼。
这幅模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巨物一样,不仅是他们惊惧,就连季时看了,都有些诧异。
他问:“这是怎么了?”
宋泠摇头:“他们这样好久了。监控和值班都查不出什么来。”
季时侧头:“敖真?你感觉到了什么吗?”